安樂縣距離京都尚遠,四人僅靠腿力自然是不行的。
許是簫懷策授意,張少謹為他們準備了馬車,臨行前為兩人送來。
二人本就有置辦馬車的打算,便未拒絕。
如今距離他們出城已經過了一日,天色暗下,四人未曾趕到下一城鎮,隻得於荒野過夜。
雖說是帶的有乾糧,唐刃卻還是鑽進林子裡抓了一隻野兔和野雞,交給唐忠二人,讓他們找到河邊去處理。
那兩人離開,唐刃坐在篝火邊上,他身側是靠在樹下的君卿。
打今兒個早間出發時君卿便比往日沉默,似有心事。
唐刃看在眼中,他從背後取出一支花兒來,遞到君卿麵前,笨拙的想要哄他開心。
這一個月來,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又和從前一樣,可卻又似乎有些不同,有些時候,這人會刻意對他規避,但是一些下意識流露出來的關心是騙不了人的。
這一個月非但沒有讓唐刃知難而退,反而更明白了自己的心。
君卿接過花來,他沒有去問唐刃是從哪兒來的。
兩人搬到鎮子裡後,這人也會隔三差五的送他一大束,先前他以為這人是山裡采的,後來便明白,顯然不是。
雖然心生驚異,君卿卻沒有多問,他對唐刃早已沒有惡意的懷疑,便是這人有秘密又何妨呢。
丹霞一般的花兒看著惹眼,屬實會讓人心情愉悅。
可是今日君卿卻是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除了柳峰,無人知曉,今日乃是他父兄的祭日。
而他很快將要回到那個他出生成長的地方,會遇見他的仇人,他誓必要親手為君家報此血海深仇。
見君卿還是興致不高,唐刃輕聲開口:“可是有心事,不妨說與我聽聽。”
他此言也是試探,如今這人可否對他解下一點心防。
唐刃如此輕柔的語氣,像是唯恐嚇到了他一般。
君卿知他心意,這段時間也見證了他的誠心與堅持。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人如此真心待自己,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心軟了下來。
隻是那種講不清摸不明的情緒,被他刻意忽視。
或許是篝火太暖,又或者是夜色太寒,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太久,總要有吐露出來的時候。
君卿無疑對唐刃是信任的,他無意識地摘著手中的花瓣,緩慢開口:“我未曾同你說過,今日是我阿爹與兄長的忌日。”
唐刃聞言,立刻後悔自己不該多言,怪不得今日這人如此悶悶不樂。
他一時語塞起來:“抱歉,我”
君卿擠出一抹淡笑:“你事先並不知曉,何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