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君卿醒來時唐刃已經為他備好了盥漱的用品。
也不知這人是何毛病,自從兩人互通心意後,他就像個老嬤嬤一般,伺候人上癮似的,事事都想親為。
君卿對此不解,又加之這人束發屬實不甚熟練,總是磕磕絆絆的,以至於他們每日要花在束發上的功夫頗多。
因此他多次欲拒絕,可麵對這人失望的眼神,他又不忍心,隻得隨他。
如此一連幾日下來,他倒是也習慣了。
唐刃夜裡做賊這事君卿並不知曉,這人每日都是在他睡熟之後才會離開,於他醒來之前又回了小院。
君卿還當他屬實勤勉,日日都起得如此之早。
唐刃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配以同色皮質腰封,更襯他身形挺拔。
與君卿今日這身月灰長袍,倒是交相輝映。
唐刃頭頂墨發已長至肩頭,他嫌礙事,隨意尋了根繩子綁起。
雖不好看,可勝在那張臉夠英俊。
君卿看著,隻覺得白白糟蹋了這張臉,他伸手比劃了下長度,隨後拉著唐刃坐下。
他心細如塵,手也極巧,唐刃這頭發雖短,他也有辦法將它束起。
他先是將唐刃頭頂的發編起兩股來,再同其他發絲一樣攏起,配以銀色發冠,束成了一縷簡潔利落的馬尾。
如此倒是頗有些豪邁不羈之味。
君卿看了看,十分滿意,遂而笑道:“今日無事,不如去街上為你買些發飾,再做幾身衣裳。”
唐刃順勢摟著他的腰將人扯進懷裡,低笑:“好,皆聽你的。”
二人決定要出王府,還須得先去通報一聲。
屬實是麻煩,不過也好在就這幾日了。
昨日老皇帝賞了宅子,唐刃還並未告訴君卿,留著算是驚喜。
他二人住在王府之中,雖說是吃喝不愁,可畢竟是他人的地盤,於他人之側,豈能安心酣睡。
所以昨日,他與蕭懷策合謀之時便主動托出兩人關係,借此提及搬離王府之事。
他昨日給出的乃是製造玻璃的方子,於蕭懷策而言,那就是個會下金蛋的雞,不過是如此小小要求,蕭懷策又豈會拒絕。
再者,皇帝雖然賞賜了宅子,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必然是處於外城,恐怕還不及玘王府的側院。
所以他提及帶君卿離開王府,便是為了江聿,蕭懷策也會想法子為他們尋一處內城的宅子。
想來堂堂玘王殿下不會如此小氣,尋的宅子應當足夠兩人居住。
通報過後,二人出了王府,他先是去了錦衣坊,定了些衣裳,又去定了些銀製發飾。
君卿發現,唐刃倒是與這些銀質的發飾極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