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早晨多睡了會兒。前一陣跑地方太多還沒完全緩過勁兒來。她和阿讚說好一日後再一同去訟師攤接問。
趁著上午沒事,她整理內務。意外翻出幾本小畫冊來。看看書名,是一套連環故事。講的是忠烈良將世家抗擊外地入侵的故事,裡麵頗多女將的身影,也不乏排兵布陣之道。
估計是娘親早先時候買下的。倒可以用來作為研讀兵法的補充。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個多時辰。中午又幫著葦畫做飯。一家人聚在飯桌上吃飯。葦畫也沒了之前的氣口,隻聽得擎勝去那邊辦要事,也期待他能早些再過來。
第二日一早,染墨收拾一番,便去了訟師攤,想著彆讓阿讚久等。待到了地方,卻沒見到他的身影。想著或是有事耽擱了,或是小子偷懶感一時之興而已,便獨自在那邊招呼接問者。
不多時,那邊來了一個老嫗,讓個丫鬟攙扶著。走到近前,盯著染墨看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道:“你就是昨日那個慫恿我兒和我分家的訟客?”
染墨心略一沉,來者不善啊。再者,咱是訟師,不是訟客啊。顧不上多想,便做出笑臉道:“大娘,你誤會了。我並未慫恿,隻是幫著解決下家庭矛盾。”
“矛盾個屁!所謂矛盾,有矛有盾。我們家裡那點事都是媳婦一人之過,她休想諉過,需全部受罰。”老嫗用拐杖點著地怒道。
染墨心想她頭腦還挺有邏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對婆媳關係拎不清呢。也不想跟她硬杠,便順茬道:
“就算是她的錯,大娘作為家中長輩,不正可以對她好好幫助規製嗎?隻是凡事即使想往好的方麵去,若是不注意言辭表達,怕也會生出些事端來。”
老嫗看看她歎口氣道:“你年紀輕輕,還不懂這婚姻家事的諸多難纏之處。雞毛蒜皮之事暫且不說。
你就說上次打算在鄉裡置塊田地之事,他夫妻倆非要去那荒涼之地買塊地,我不讓他們去,就又吵了起來。我兒竟也不幫我,讓我好生傷心。”老嫗說著竟有點哽咽。
染墨知道老人說話比較瑣碎,也沒打斷她,眼見她有了情緒,便趕忙安慰道:“大娘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希望孩子聽話孝順,這種心情可以理解。每家每戶都是這個情理兒。
隻是孩子畢竟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獨立做事的想法,這亦屬正常,也是好事,大娘也不想一直把他護在自己的翅膀下麵吧?
倘若他們合計好了想買塊地什麼的,你隻管憑經驗告知他們些風險即可。就算不去買地,他們也會去乾點彆的。如果將來真弄好了,你時不時去那鄉村散散心,對身體也有好處哩。”
大娘聽完染墨這番陳述,好一陣沒說話,隨後又氣呼呼道:“架不住這婆媳難處,那媳婦平日裡老跟我為些雞零狗碎之事頂嘴,我真是氣不過。”
“你老也說了,都是些雞零狗碎之事,那又何必把心思關注到這上麵呢。你有時間大可多出去走走,和老相識聊天逗樂。
兒子對你孝順,肯定會幫著你們之間促和的。當然,我們自個兒和彼此之間也得保持和氣寬讓不是?
家和萬事興。有家才有國。我們把自己家裡安頓好了,免生爭執,往大往小裡說都是在行本分揚美德,善莫大焉。”
老嫗默默地聽著染墨開導,又抬眼看看染墨,露出一些讚許之色,“小哥說的有些道理。我再琢磨琢磨。
還有就是你給我兒提議的那個分開住的法子,操作起來倒不缺銀兩,就怕外人說閒話,臉上掛不住。”
染墨一聽有戲,便說:“不瞞您說,這也非我隨口之語,而是一些地方試行過的。即使家庭內部,有時保持適當距離也是適宜的。
隻要自家能和睦相處,又何必在乎彆人看法。若是成天家庭糾紛不斷,反被他們看了笑話呢。”
老嫗聽到這,似已有了主見。她朝染墨頷首讚道:“多謝小訟哥了。老身此前真是糊塗了。往後還是得和兒子媳婦好好過日子。”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紅包,說這點資費讓染墨收著,權當辛苦費。
染墨推托說不必。老嫗笑道:“這是你該得的。原本我是準備了兩樣東西,一個是這紅包,一個是這拐杖。看來還是紅包配得上你娃。嗬嗬。那你就先忙著吧。老身回去了。”
染墨微吸口氣。得虧阿讚今日沒來,不然也要冒挨頓拐杖的風險了。幸得這老人明事理肯聽人勸。忙向老人致謝,並將其送出一段路後才回轉。
待到中午時分,仍未見到阿讚過來。染墨想起前日他相邀去他家之事,便決定去他家找找他,順便拜訪一下伯母。
阿讚家在小鎮東南較偏處。染墨憑著記憶,穿過幾條街巷,當看到那熟悉的門院時,便知是這裡了。院內收拾得挺乾淨,花木點綴,幽雅寧靜。
呼喚了一聲後,阿讚娘親從屋裡出來。一見是染墨,忙笑迎進屋,說怎麼好久沒來家裡玩了,還問染墨娘親近來可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