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想起他倆第二次見麵時,她給擎勝講鬼故事的情景。眼下這個小鎮外麵她也去走轉過,和那一世沒太大區彆。尤其是那些荒廢墳崗之處。
從前那個小鎮南邊是一片墳地,平時流傳的鬼故事大都圍繞著這個地方編排展開。墳地邊緊挨著醫院太平間。那裡也是小孩子們談及色變的地方。
小鎮最北邊是鐵路,人口都聚居在鐵道南邊,北邊便成了荒涼所在。隻有一個火車機務段孤零零地坐落在那裡。
有許多蹊蹺事件便常常發生在她們俗稱的“鐵道北”。包括染墨自己也有一兩次極為詭異的經曆。
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她和小夥伴們去到南邊的化工廠場院看露天電影。
忘了演的什麼,電影放完後正準備回家,忽聽人群中有人說了一句:鐵道北大院那兒還要放一部片子。
那會兒偶爾有單位組織放映電影,也算是種福利吧。本來已有困意的她一下又興奮起來,便隨著一大波人向那裡進發。奇怪的是人群中並沒看到有熟悉的小夥伴。
沉沉夜色中,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走到鐵道北時,忽然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定眼一看發現情況不對。
剛才還嗚嗚泱泱的人群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就剩下她一個人走在冰冷的鐵軌邊,貌似已經遠離生活區了。
周圍空曠寂寥,隻有鐵軌折射出幽幽的暗光,鐵道上靜靜地停放著幾截像是廢棄的車廂。沒有人,沒有燈光。
她一下懵了,四顧茫然。還看求電影呢,這尼瑪就是拍鬼片的節奏哇。
好在人小火氣足,也不是太害怕。她注意到很遠的地方似有光亮,像是火車機務段那邊的燈光。
她就順著鐵軌朝著那裡一步步走去。終於走回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然後一口氣跑回家了。
這大概是她小時候遇到的最詭異的一次情形。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當時那一大波人到底是人是靈,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而她獨自流落在那個荒涼之處。
好在有驚無險,就當一次奇異冒險吧。
後來她看到一些刊物上登載的消息或故事,說某地也發生過一個男青年夜宿院中,被兩個神秘人帶著飛越山川去城市遊逛的神奇經曆。
還有大活人從某個看不見的時空縫隙中突然消失的可怕事件。看來這個世界上的未解之謎真多啊。
還有一次是落水撿回一條命來,也是在鐵道北一個叫大集體的地方。那兒有個廢棄的水塘,塘中心蠻深的。
她和那個看著有點女孩子氣的小夥伴去那裡玩耍。水塘上漂著一個木筏子。她們就爬到上麵戲水,不知不覺劃到了水中央。
她忽然有點手賤,想伸手去摸木筏下麵的鐵絲扣。結果手剛伸進去就一頭栽到了水裡。
她不會水隻能亂撲騰,感覺越來越往下墜,依稀可見頭頂有一圈太陽光暈在水麵晃蕩。
感覺就快要完蛋的時候,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力量,她竟然一下子翻到了木筏上麵。小夥伴也嚇得夠嗆。
她問他是不是他拉她上來的。他說他拉了,不過照他那小身板,能把人從水中一下拉到木筏上,也有點不可思議。
不管怎樣,總算留住了小命。也許是自己還是個孩子,天地不忍誅吧。
那怪事頻出的鐵道北現已不複存在。但鎮子北邊荒涼依舊。據說還有許多怪石洞穴。有些膽子大的年輕人還愛去那冒險探尋。
染墨覺得自己應該鍛煉一下膽量。當然,還是考慮到身邊這個人的需求。主要是為了帶他去嘛。她自個兒才不稀罕呢,好吧,也是不敢獨自去那地方哩。
要說和心愛的人一起去那種地方,倒真會感覺腎上腺素飆升。比聽鬼故事刺激多了。
她站起身來,把手伸向擎勝。擎勝受寵若驚地一笑,趕緊抓住她的手站了起來。
染墨告訴他,要帶他去鎮北探險,來一出荒野求生。擎勝吐吐舌頭,說得好嚇人。
染墨看他一眼,咋地,還不信?今個兒非把他往那見不得人,呃,見不著人的地方引引,讓他知曉鎮北傳言非虛。
倆人出了鎮子,繼續朝北部荒僻之處走去。此時已微斜的日頭,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從身後遠遠望去,似有兩黑兩白四人同行。
荒野上光溜溜的沒什麼可看的。擎勝瞅了染墨一眼,意思:就這?
染墨心說,彆急。她指著前麵一處不起眼的黃土堆說:
“看到那個了嗎?它可不是個尋常的土堆,而是古時的炮台,隻不過快被風沙削平了。”跟眼前的古人提古時,感覺有點怪怪的。
一聽是炮台,擎勝頗感興趣,拉著染墨就朝那兒快步走去。
到了近前,發現這炮台雖已破敗不堪,幾成土坯台子,但那一圈殘留的擋牆、了望孔、台階,還是讓人產生一種思古幽情和震撼感。
兩人站在炮台上眺望遠處,感受了一把古時將士隨時做好戰鬥準備的氛圍。
“那是什麼?”擎勝憑著好眼力,瞅見前方十幾丈外地麵有一處陰影。日頭底下無物而有影,應是一處凹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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