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見到染墨回來,又喜又略顯憂色地拉著她的手,連問去哪了,讓娘好是擔心。
染墨安慰娘,她這幾日都跟擎勝在一起,沒事的。吳少和胡玲的事也沒瞞著娘,跟她大概講了講。還問娘有無好主意,幫助一下他們。
娘歎了口氣道,這種門第懸殊的婚戀之事殊為難辦,看似兩個人的事,其實涉及到一大家子的人。看看染墨又說,這事如何處置也跟年齡經曆有關。
若是擱年輕那會兒,她也是一門心思奔著二人感情去的,管不了那麼多世俗框框;但若擱現在再做決斷,她肯定不會那麼衝動,而是儘最大力把各方麵協調好。成不成再說。
染墨佩服娘親的見解和坦率。她甚至心裡把娘親也作為他們智囊團的一份子了。可不是嘛,這種事哪離得開長輩幫著拿主意。她也相信娘親的眼光和思想還是比較開明的。
娘親忙著給她去做飯。正好葦畫也在家,好久沒跟她說會兒話了。
染墨覺得,如果跟自家人都不能好好對話,總談著要去怎麼幫助解決外人的事,也有點感覺怪怪的。故而便也主動跟葦畫聊起些家常來。
葦畫這些時日也多少轉變了一下處事態度,對染墨也不像以前難免排斥。
何況上次她和擎勝他們大老遠奔波去棒子鎮救她,讓她也心懷感激,看得出心底都是無私無怨的,她若再成天小肚雞腸,真真是連自己都嫌棄自己呢。
染墨順便跟她提了一嘴吳少說過的,萬不得已時跟她一道去做布匹生意謀生。葦畫一聽樂了,忙說沒問題啊,他想來隨時可來。
染墨忙說,人家也許隻是一句戲言,那麼大個公子上哪不能謀個官差乾乾。葦畫想想也是,怏怏地閉了口。
染墨忽又想起此前那位李生來,曾說往後還會來找葦畫。本想跟葦畫閒侃一下這事,又怕惹她不高興,遂不再提。
飯菜做好後,家中三人圍坐在方桌旁,吃了起來。娘親跟染墨夾著菜。以前染墨不喜歡彆人夾菜,包括娘親,但現在也默認了娘親的這種做法,不想讓她感到被冷視。
葦畫以前為了展示自己的仁慈,也時不時給染墨夾菜。而且仗著年齡大在家裡主事,甚至不允許染墨拒絕。染墨即使不願意也保持隱忍,不願為這等小事惹得大家不愉快。
而今葦畫倒不再給她夾菜了。也許是隱隱感覺到染墨那股內在的底氣和力量,不敢再把她當“小弟”看待和使喚了。
快吃完飯時,染墨還跟她們說起那個失去娘親的孩子家裡發生的事。
兩人聽著又是驚訝,又是慨歎。隻道這世上真是太多難以言說之事。娘親又問那孩子現在處境如何。染墨把後續結果以及將來有可能把那孩子接到鎮上讀書的事講了一遍。
娘親直誇染墨真是又懂事又能乾,還有善心,將來誰若是娶了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葦畫瞥了娘親一眼,埋頭吃著飯。染墨忙說,她也是儘些微薄之力,此次也多虧了擎勝吳少他們幾人一起相助,才使得事情能夠得到較好解決。
之所以不敢說圓滿,隻因那孩子母親終歸是不幸逝去了。這孩子往後的路還很長,也會遇到一些考驗。
娘親點點頭,又唏噓道,那女子也是想不開,就算為孩子著想也不能走上絕路啊。
染墨淡淡問了娘一句,您說她當初和她相關為愛遠走到底是對是錯?
娘親也被染墨這個問題問住了。隻說若不看眼下結果,他們相親相愛過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沒什麼,頂多被說幾句不孝。
可若是從結果往前看,發生如此悲劇,又怎能說他們當初的選擇就一定是對的呢?
娘親雖未給出明確答案,但染墨感覺娘的這番解讀還是蠻有哲學意味的。很多事真的沒法簡單論是非對錯。即使從結果看也未必有同一結論。
如果她相公未逝去,或者她回到婆家後婆媳關係相處融洽,亦或她再堅強一點,也許就不會發生這場悲劇了。世上很多事有時候就受一些主客觀因素甚至細節的影響而改變走向。
染墨也想請娘幫著想一下吳少胡玲的事該怎麼辦。娘說這還真有點難著娘倆。無妨。既然閨女都明確提出來了,我趁夜裡睡前安靜時,好好琢磨琢磨吧。
染墨開心地說,替吳少他倆謝謝娘了。娘說這有什麼好謝的,幫人是應該的,何況比我閨女做的差遠了。
染墨笑笑,正想繼續吃飯。葦畫在旁邊悠悠來了一句,“我也可以幫著想點主意。”
染墨一聽又驚又喜。驚的是一向冷傲的葦畫也開始幫彆人著想了,喜的是不僅可以在這事上幫著吳少他們多點思路,更為葦畫的性格轉變而感到開心。
是啊,誰願意成天跟個不關心旁事總是愛答不理樣兒的人相處呢?
染墨本沒打算現在就問葦畫有何好主意。葦畫主動說道:
“我方才聽你說,胡玲自我介紹她家裡也曾是官宦人家。你們何不妨順著這條線,看能不能找些有牽連的有頭臉的人出來,幫著從中說和說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