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塔,本就有收宗氏弟子的習俗,塔內日常打掃,接待都離不開人。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參與,這是小時候璞娘常打發東寶說的一句話,東寶很乖,耳朵裡雖然順了幾句,他不問,不好奇,拎著書簍就走了出去。
槐花年年開,東寶年年摘,東寶摘槐花已是老手一個,走到槐樹下,手腳並用,東寶一下子竄上其中一枝椏叉上,此枝椏叉槐花滿枝頭。
花枝亂顫,花瓣如雨飄下,遠處一小道童驚訝的走了過來,一抬頭,和樹上的東寶四目相對,東寶看歸看,雙手麻利的不停采摘槐花,不過東寶還是解釋了一句:“聖師知道的。”
小道童:…
東寶繼續采摘槐花,一回頭,看見小道童還站在樹下,喊道:“要不你上來和我一起摘,這樣還快些?”
小道童:…
小道童,宗政音闋,其實年紀和東寶差不多大。
東寶又喊道:“你是不是不會爬樹,我拉你上來。”
宗政音闋心動了,畢竟年紀小,於是稚嫩的聲音響起:“好!”
而塔內,寂靜,無聲的寂靜,須臾,聖師問了句:“小世子什麼時候冠上宗政之姓氏?”
宗政勤心一喜,問:“改姓就可以了?”
聖師朱烈:“嗯!”
事情談妥,告辭離開。
“東寶,下來!”
“哦!”
東寶還是很有義氣的讓宗政音闋先下來,下樹後,東寶對宗政音闋說:“做好餅,我給你送來。”
宗政音闋:“好!”
聖師朱烈就站在白塔外,外麵的一言一語清晰的傳來,他抬頭看看遠處花瓣留滿地的槐樹,又看看那個清秀男孩,一笑,轉身入塔。
三人上了馬車,宗政勤就說了改姓的事情,東寶一陣沉默,車廂內鴉雀無聲,車轉入蓮水巷後,東寶開口說:“爹爹,名字我要自己取!”
“好!”
宗政勤笑了,不由看向李豎安,李豎安也很欣慰的笑了。
回到翎王府,東寶一頭紮進自己的小廚房,李豎安也第一次踏進東寶的曲瀾苑。
“汪汪!”
李豎安摸摸地蛋腦袋:“地蛋乖!”
老鱉也從水裡探出腦袋,李豎安很自然打招呼:“老鱉好!”
東寶怪異的看了李豎安一眼,沒去理采,一串串的槐花要一朵朵摘下來,洗乾淨,還要控水。
東寶突想到某個家夥說要放些牡蠣,於是抬頭說:“先生,你去大廚房要些牡蠣來,我這裡沒有。”
李豎安也好說話,一口答應:“好!”
李豎安又招呼說:“地蛋,老鱉,一起去。”
地蛋其實是個很懂規矩的狗,它看向東寶:“汪汪!”
東寶說:“不準吃外麵的東西,不要離開先生在右,看好老鱉!”
地蛋:“汪汪!”
地蛋下一刻叼起老鱉往自己背上一甩,老鱉是隻有靈識又裝笨的老鱉,這時穩穩當當趴在地蛋背上。
一人一狗一鱉踏出曲瀾苑。
李豎安脾氣有些怪,隻有一個合得來的老友,許久不見,老友一來居然讓他去教個孩子,李豎安當然拒絕,可架不住老友天天念叨,一想反正也閒著沒事,就來看看。
他看過太多的大戶人家,齷齪不堪,幾天相處,感覺這孩子還行,這戶人家還行,其中其實有地蛋和老鱉的功勞。
李豎安找到福伯,福伯當即讓人去買了牡蠣,畢竟是都城,牡蠣又不是什麼稀罕貨,而李豎安帶著地蛋老鱉先回了東寶的曲瀾苑。
曲瀾苑的小廚房裡,槐花已經加入麵粉,鹽,雞蛋在攪拌,東寶想了想留出了一半準備放牡蠣,起油鍋,一個個槐花餅開始煎炸。
“好香!”
旁邊碗裡有煎炸好的,李豎安不是個會客氣的主,一隻餅已經被他撈在手裡。
剛出鍋的餅又燙又香,一口咬下去那個味道,人間美味,李豎安:“好吃!”
地蛋:“汪汪!”
東寶:“先生,你拿一個給地蛋!”
李豎安:“嗯!”
這邊差不多煎好,福伯的牡蠣也到了,然後繼續煎餅。
東寶:“福爺爺,您嘗嘗!”
福伯笑答:“好!”
人無信不立,而槐花餅肯定是趁熱吃最好吃,東寶找了個食盒裝了,匆匆給小道童宗政音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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