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紫怡宮。
啪!…
一隻古董花瓶被砸在地上,瞬間,碎了一地瓷片!
啪!…
又一隻精致梳妝匣子,也被抹到地上,裡麵的珠釵頭飾等等溜溜達達滾落的漫天漫地,好一些已不能辨彆本來模樣。
因是大白天,兩邊精美白鶴落地燈台也逃不過噩運,被某雙纖纖玉手推拂到了地上,燃燒過半的燭頭紛紛從燈台上滾落。
麗人身前除了搬不動的物件,能砸的全砸了,麗人還不解恨,快走幾步拿起另一隻花瓶剛要砸,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娘娘,那可是太後賞您唯一的東西!”
麗人一呆,看看手裡的花瓶,恨恨放下時還特彆小心翼翼,那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響起:“娘娘,馬上就要重陽節了,菩薩保佑,希望娘娘的首飾們經得起考驗?”
麗人:…
麗人畢竟不是小孩子了,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農曆九月初九是重陽節,一個皇帝很注重的日子,她貴為貴妃,是有望參加登山的。
後宮佳麗三千,而她的年紀正往色衰走去,好在皇帝也老了,對女色沒了從前的熱烈,如果讓她知道是哪個野蹄子勾引了皇帝的魂,她是一定要她好看的。
還是正事要緊,麗人悻悻然,又帶著點厭惡的眼神看著跪地上女人,嘴裡卻帶著討好的口氣說:“安令人,溫尚宮那還請您親自跑一趟,”
麗人嘴裡的溫尚宮,是宮裡做首飾和保養首飾司珍房的掌事,而此女,是她的女官安令人。
安令人,又一次陰陽怪氣開口:“娘娘,再多的人情也有用完的時候,再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麗人臉色變了數變,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入內裡,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個匣子,臉上和顏悅色的說:“安令人,辛苦您了!”
安令人,全名安涵一,實際年齡二十四五歲,應該說是女人最芳華的年紀,同時,安令人也是罪臣之女。
不過,太後和她祖母相識,出事後,太後就把人接進了宮,也就是說安令人是太後的人。
平時,安令人是個知分寸,懂規矩的人,除了偶然點醒點醒腦子不靈清的貴婦娘娘外。
“謝娘娘,請娘娘把要修善的頭飾挑一挑?”
周貴妃完全冷靜下來,在宮裡生存不易,多著想拉她下來的嬪妃,剛才恨安令人入骨的心思也突然沒了,看向滿地破碎頭飾,她挑挑揀揀找了幾支黃金步搖和幾支綠鬆玉石的首飾,兩套剛好,又不招搖。
偌大的紫怡宮內殿就兩人,而那些宮女內侍們都小心翼翼跪在外殿,安令人已自行站起,取了三隻空匣子走了過去,一隻裝要送司珍房修善的頭飾,一隻裝還完好無損的頭飾,一隻裝支離破碎的頭飾。
跨出內殿,看著跪在外殿黑壓壓一地的人,安令人冷著臉說:“進去打掃吧,都給我嘴巴嚴一些,洗衣局可一直缺人著?”
宮女們:…
內侍們:…
踏出紫怡宮,迎麵撲來新鮮空氣,吸入胸腔後,安令人才露出自在的笑容。
聽說年歲不輕的老皇帝又有了新寵妃,一塊荷花繡帕兒不離手,才惹的她家這位醋意大發,她家這位缺就缺在沒有子嗣,難怪一點風吹草動就惶惶不安,可憐!可悲!
想著心事,很快到了司珍房,禮多人不怪,又或者說小鬼難纏,安涵一:“琪兒,溫姐姐可在?”
一揚手,一兩銀已經扔了出去,琪兒一邊欣喜的接過銀子,一邊小心答話:“回安令人,尚宮大人在裡麵。”
安涵一語氣輕快的道謝:“謝謝!”
琪兒是溫尚宮身邊人,當然對於這位安令人也是非常熟悉的,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安令人,你知道嗎?那個李豎安又官複原職了!”
這話成功的讓安涵一停下腳步,她問:“還是禮部侍郎?”
琪兒:“嗯!”
另一頭,回來後的東寶第二天就和宗政音闋去知山書院旁聽,當日的書院教習拿著聖旨就去請示院長,也就是當代大儒沈萬橋,號半山先生。
頭痛呀!頭痛!無語呀!無語!…,朱烈這個小人?最後堂堂當代大儒半山先生,突反問了一句:“陳如庚夫子,今天你有看見過我嗎?”
陳如庚夫子:…
然後,陳如庚夫子秒懂,行了一禮,走出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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