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河神色一凝,作洗耳恭聽狀。/br陳不染看著她,追憶片刻:“同姓之人何止萬千,一開始我也沒把你和渡家聯想起來,直至在你的記憶裡看到渡夫人才敢肯定。渡家被玄帝下令關押的原因沒對外宣布,我打聽過,也隻隱約知道和當朝太子有關。”/br渡星河等了等,對方卻沒接著說。/br她追問:“下文呢?”/br“我說完了啊,我隻略知一二,這就是我所知的一二了。”/br陳不染無辜地攤了攤手。/br“你略知一二,果真隻有這一二?這跟沒說有什麼分彆?”渡星河氣結。/br陳不染沉吟片刻:“渡家算不得玄國底蘊深厚的世家,連之前你碰上的那個姓宿的也比他們曆史悠久……你是期望自己有個很大的來頭嗎?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若要我猜測的話,多半是你爹娘得了什麼稀奇的寶貝不願割愛,才會遭到殺身之禍。”/br他對玄國皇帝的作風有很深的成見。/br看上了就要,要不到就搶。/br渡星河想起他的本命蠱蟲——也許,仇恨一個人會驅使自己逐漸變得和對方相似,執意複仇的巫族少年最終也成為修仙界臭名昭著的強盜。/br“我作為漏網之魚,頂著原來的姓行走多時,玄國居然沒派人來趕儘殺絕?”/br渡星河凝眸蹙眉,問道。/br原本是血池的地方被重新注入了清水,蠱靈對此抗議過,但由於她不喜歡被太重的血腥味環繞,所以抗議無效。注入活水的池子很快有了新的生靈,水麵上飄著幾隻蜉蝣,陳不染一邊思索著,一邊用手撥開飄過的荷葉:“兩個原因,一是他不在意,渡家尚且沒有反抗之力,你又如何?”/br他觸到渡星河倔強的,不服輸的眸光,淡色的唇微揚起涼薄的弧度:/br“我現在是化神期,我拿玄國又有什麼辦法嗎?”/br“……”/br他拿自己做例子,渡星河眼神才軟了些許,可也僅僅是些許,她低聲道:“我也會到化神期,而且不會停在化神期。”/br“嗯,”/br陳不染很痛快地應聲:“那當然了,不然我費大心血培養你乾嗎?”/br他接著說:/br“第二個原因,是玄朝的人應該也沒想到你會是渡家的後代。”/br“他們的確知道渡家有一條漏網之魚,”/br他一頓,臉上的神色微妙了起來:“當時傳的……是一個男嬰,可你是一個姑娘。可能是當中出了誤會,或者是你的爹娘為了保護你,把錯誤的信息傳遞了出去,又真的騙過了玄國的耳目吧,不必把玄帝想得太聰明,他在國運的加持下固然強大無比,但和全知全能還有很遠的距離,何況是不重要的事兒。”/br雖說人不能通過外貌來假定性彆,但既然通過了巫女考核,那她必然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子,沒有半點疑問。/br渡星河攥緊了石池的邊緣。/br她當然明白陳不染話裡的意思。/br無論是她的家人,還是巫族,都不是玄朝的“宿敵”。/br看中了就要搶奪,隨手即可摧毀,自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內,可對兩者來說,卻是滅頂之災。/br“這也是我們的優勢,”陳不染提及此事,臉上已沒有太濃烈的情緒:“他眼中沒有我們,更方便我們行事,或許有一天,蜉蝣也能撼大樹。”/br讓化神期也自比蜉蝣的,得是多麼強大的對手?/br見她凝神沉思,陳不染拍了拍她的頭:“每日苦大仇深的,反而不利於修行,你的道心會被仇恨蒙蔽……需要我幫你掩蓋一下記憶麼?”/br渡星河搖了搖頭:/br“不必。”/br“當真不用?”/br“你誤會了,我沒那麼刻骨銘心的仇恨,說到底,我和爹娘都沒見過幾次麵,等同陌生人,”渡星河眼睫微顫,眸底一片澄澈明亮:“我追究,隻是因為我不想活得糊裡糊塗的,我要知道真相,我分得清主次——”/br玄帝因為什麼滅了玄家?/br背後有多少權力傾軋,帝王心術?/br公道到底站在誰的一方?/br渡星河不關心。/br等她變得更強,強得能走到玄朝的大殿上,用劍尖指向龍椅上的人,再說。/br……/br自和陳不染打開天窗說亮話之後,渡星河就開始了閉關凝聚元嬰。/br閉關之前,她拜托陳前輩幫忙帶一下她的三個徒弟。/br都是日後的助力,修為不能拉下太多。/br數九情得知時,高興得覺得自己祖墳都在狂噴七彩雲霞了——她師父閉關衝擊元嬰期,派個化神期來教她,多有麵啊!什麼背景啊有這樣的師資!/br沒等她高興太久,心月大師姐就肅著臉上前:“請陳前輩不要手下留情,隻要是能提升我們實力的,隻留下一口氣就夠了,我們不怕流血不怕疼。”/br數九情:“……?”/br其實她還是挺怕流血的。/br而且也不想挨疼!/br對於心月展示出來的態度和決心,陳不染很是滿意:“你們兩個的天賦不錯,數九情要差點兒。不過,我蜘行觀多的是讓人開竅的手段,你們既然能忍得住疼痛苦難,我就能讓你們在短時間內突破。”/br數九情汗流浹背,隻想問——/br觀主大人,您的這些讓人開竅的手段,它合法合規嗎?它安全嗎?/br當陳觀主的蛛絲鑽入他們七竅和經脈時,數九情又悟了。/br哈哈,原來是不合法、不合規,/br最重要的是,它也不安全。/br三人被包成了雪白的蜘蛛繭,在陳不染所架構出來的幻覺裡修煉——普通的修煉幻境,是透過在極其逼真的生死考驗之間修行心性,激活潛能,本體還是安全的。/br而陳不染的幻境要特彆一點。/br在他的幻境中,雪白的蜘蛛繭會不斷地深入受縛者的七竅和奇經八脈之中,霸道的毒素會慢慢侵蝕他們的心脈,如果將周圍變成遊戲,在他們頭上增加一個血量條,便會發現三人的血量一直被維持著極低的狀態,隻剩一層血皮。/br當真從裡到外,都是瀕死體驗。/br隻有最真實的瀕死,才能真正地考驗到修士,逼出他們最大的潛能。/br三人在煉獄中修煉的時候,渡星河卻閉關得很悠哉。/br由於安全起見,這催生丸吃下後,仍須養一段時間。/br渡星河便問:【係統,服下催生丸之後要怎麼養生?】/br宮鬥係統:【很簡單,宿主隻需要慎寒溫,適勞逸,勤清潔,可以多吃蔬果,但偏寒涼性的食物少碰……】/br渡星河聽了半天,基本上就是吃好喝睡好彆著涼。/br她按著係統的指示執行了兩天,驀地反應過來:【不對啊,這不是坐月子嗎?你誆我呢?】/br然而,當她按著係統給的基準執行時,元嬰的凝結居然變得順利了起來。/br不到一周,已初現雛形。/br宮鬥係統不帶感情地介紹:【催生丸也很適合用來陷害其他嬪妃,不到半個月就能流出來一個成形的男嬰……宿主有五個,不考慮用一兩個來鏟除異己嗎?】/br正在打坐吸收天地靈氣的渡星河:/br【謝謝,這種活動下次不用通知我了。】/br【話說你是不是變得惡毒了?我剛開始綁定你的時候,你也不勸著我謀財害命啊。】/br宮鬥係統:【本係統的推薦資料會根據宿主的行事風格作出一定程度上的調整。】/br言下之意,便是有果必有因。/br說它惡毒,不如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到底乾嗎了。/br渡星河輕咳一聲,不予理睬,繼續投入到凝煉元嬰之中。/br她合上眼,腹中的金霧緩慢而堅定地凝聚出五個小小的她,每個都雪白粉嫩,雙目緊閉。/br渡星河對嬰孩並沒特彆好感,平日看到小孩子也不會生出逗弄之意,對繁衍後代的想法更是淡漠,但當知曉這嬰兒是自己的化身之後,卻不由得喜愛地一望再望。/br凡人修仙的過程,難道是重新養一遍自己麼?/br再來一次,這一次,好好養。/br宮鬥係統曾說,服用催生丸後,宿主本身也要加大攝入,畢竟它不是無中生有,它的本質,是加速營養的吸收,同時催化嬰兒生長的速度,而當這些落到元嬰上,便是加速吸收靈氣和凝聚成形。/br渡星河潛心冥想,並不知自己的周身已現出一個小小的漩渦。/br周圍五行屬性的靈氣,都被她飛速儘數吸入。/br吸到後來,甚至在她的身邊形成了靈氣的真空狀態,而這積累近萬年的祭壇是有靈性的,它感知到自己的主人需要大量靈氣,主動把靈氣送到她的身邊來,還從廟宇之外吸取靈氣,隻為不斷滿足她的一胎五寶。/br元嬰的虛形逐漸變得凝練起來。/br同一時間,廟宇原本稀薄的天空亦積攢起烏雲,仿佛天上亦生出了一個巨大漩渦,伴隨著轟隆之聲,雲層中有道道金光閃爍而過。底下,濃烈的瘴氣亦成一層,若是有其他修士誤入此地,怕是將靈力都彙聚在雙眼之上,也看不清半步前路。/br升騰的氣海狂卷不休,異象頻生。/br原本維持著三個幻像蛛繭的陳不染亦解除了三人的束縛,變了臉色,召喚出蠱使,推開渡星河閉關所在的洞室石門,欲為她護法。/br石門推開後,映入陳不染眼簾的,是渾身被金光所纏繞的渡星河。/br她渾身緊繃著,雙目緊閉,口中念誦著最基礎的引氣入體口訣。/br——到了要渡雷劫的關頭,她仍不知饜足一般,想要更多的靈氣!新湧出的靈氣剛接近她,就被她席卷納入,他雙眼瞪圓,識得她的元嬰,竟是如此地堅固,渾厚,壯碩!/br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居然足足分成了五個元嬰。/br他原以為五顆金丹隻是修煉時出現的異象,等到元嬰期便會五丹歸一,可這發展卻超出了他的預料。/br五個元嬰,這得多少靈氣,又要遭受多嚴酷的雷劫?/br陳不染想都沒想過,但他這回見識到了。/br渡星河對周身的靈氣,如同鯨吸牛飲!/br可天上的暗雷,卻遲遲沒有落下的意思。/br雷劫醞釀得越久,威能就越恐怖,他能為她護法,卻不能代她受過,這是對渡星河本人的考驗——雷劫既是劫難也是機緣,沒經雷劫洗煉的元嬰根基不穩固。/br“夠了,你快突破,雷劫已經醞釀了小半刻鐘了!”/br陳不染高聲提醒她。/br“放心,我有分寸。”/br渡星河還能分出神來回應他。/br陳不染是沒看出什麼分寸來——他誠然過的是刀小舔血的生活,沒少乾危險的事,可此刻,見著渡星河不緊不慢地吸入靈氣,才曉得什麼叫做真正的賭徒。/br她今日就要賭,這雷劈不死她。/br廟宇上的烏雲,已積攢得幾近成了墨黑色,其中的閃電又將它照耀成刺目的白。/br陳不染甚至懷疑,再等下去,這雷劫能把祭壇劈壞,把曾經玄朝都做不到的事,辦到了!/br“雪名!”/br渡星河清喝一聲,禦劍飛出洞室。/br繼承了廟宇後,這裡不僅不會困住她,她隨便踏出一步,也能離開此地。/br天花板一分為二,她飛至外麵,直麵滾滾天雷。/br天空仿佛被挖出了一個黑洞,閃電的亮光為她描摹出眉眼。/br陳不染跟著飛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電光映入她的眼。/br他記得自己突破元嬰時渡的雷劫是怎麼樣的,咬緊牙關,氣沉丹田,直麵生死。/br此刻,渡星河麵對的雷劫,比起他當時有過之而無不及。/br而她居然笑得很開心。/br她將周身的靈氣加重凝聚元嬰,手中長劍狂震不止。/br劍靈不懂修士的豪情萬丈,它隻本能地為天道之威戰栗。/br轟隆隆!/br一道狂雷落下,將寂夜照得天光大白。/br劇痛在頃刻之間幾乎將渡星河碾碎過去,五個元嬰被第一道雷喚醒,紛紛沉心靜氣,運轉起五行靈力,與之抗衡。/br突破元嬰境後,修士就能出竅行事。/br但元嬰一般來說,是相對脆弱的,要被修士好好保護著的。/br可渡星河卻反其道而行,她用元嬰扛雷劫!/br她要賭的,就是宮鬥係統出品的保胎丸功效。/br就問這元嬰,它保胎丸保不保得住!/br隻見一道接一道的雷澆灌在渡星河的身上,到最後,她身上的亮5光就沒熄滅過,更像是在重重白光裡的一道黑影,以元嬰迎接那滾滾天雷。/br每經一道雷劫洗煉過,元嬰就變得更加強大!/br它不再是單純的金色,而是令人目眩神迷的五彩溢光,即使用最挑剔的目光來看,這元嬰也是結得完美無瑕,靈光凝實得不可思議。/br陳不染曾聽說過,玄帝結嬰時,也是完美結嬰。/br可玄帝是誰?他背靠國運,舉國提前設好法陣,能鑽的空子全鑽完,本人也是被加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環,再堪堪觸到完美的邊。/br而渡星河她又做了什麼準備?/br她就提了一把劍,劍靈看起來還不太情願跟她同生共死,隻用元嬰來扛天雷。/br誰家元嬰不是當要害供著守著的?/br當她的元嬰也算是遭了老罪了。/br不等陳不染細想,隻見她的丹田靈氣閃動,彩光致致,缺了又滿,滿了又缺——雷劫本身就帶著天道真意,每一道劈下來所蘊涵的靈氣,都是平日修士做夢也不敢夢的量,可這靈氣灌頂,受得住就是福氣,受不住,就是死劫。/br她偏偏硬生生受住了一遍又一遍,尚嫌不夠!/br終於,天上的黑雲漸漸淡去,仿佛天也劈她劈累了,紫氣從東方來,彩霞占據了目光所及的萬裡長空,積壓在此地不知多少年的瘴氣也被轟散,在巴幽南嶺的中心地帶,居然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br完美結嬰!/br【宿主的胎兒已成功降生。】/br【擁有五名子嗣,獲得積分+5000!】/br【生產期間使用了保胎元,並預支大量積分保胎,獎懲抵扣下,剩餘積分127,請宿主積極宮鬥!】/br在宮鬥係統的三句話後,渡星河仍隻是笑。/br直至,宮鬥係統複核數據,驚疑不定:【宿主所在的皇宮到底有多凶險,科技有多發達?為了讓你難產,這是給你上了自動體外除顫器啊!所使用的電流,都突破十萬伏特了!】/br【雷震子和哪吒是好朋友,我懷哪吒,雷震子來電我兩下也很合理吧!】/br渡星河大笑著,在意識裡胡說八道的回應道。/br她從未感覺如此好過。/br每次突破境界,所看到的景象都變得不一樣,源源不絕的力量從丹田處湧上,她心念一動,神竅便能離體行動,日行千裡亦是眨眼之間的事。/br她揮了揮手中的雪名,殘餘的雷電在劍身纏繞而過。/br劍靈:“本以為從鑄劍爐出來之後就不用受苦了,現在發現是我太天真了,跟著你還得遭雷劈呢。”/br長劍在渡星河手中翻了個花,她的手撫過劍身,眼帶笑意:“你該替我高興,你現在是元嬰劍修的本命寶劍了,總算沒辱沒了你。”/br劍靈輕哼一聲,倒是不作反駁了。/br這時,她轉過身來,看向陳不染:“多謝陳前輩為我護法。”/br在她經受雷劫時,會有靈獸邪崇想趁她專心抵禦雷劫時,攻其不備。/br而這些小麻煩,都被陳不染清掃出去。/br“我也沒做什麼,不會有多強大的靈獸來偷襲你的,有點腦子的靈獸看見這天上異象就夾著尾巴跑了,它們也惜命。”/br陳不染語氣平平道。/br他走到渡星河麵前,不避嫌地抬起她的雙手——果然,那雷都給她劈焦黑了,輕輕一搓,就掉下一層灰來,現出裡麵光潔細膩的肌膚。/br區區致命傷,對元嬰期修士來說不值一提。/br渡星河渾不在意地活動了一下頸項,身上的灰就簌簌落下,恢複正常。/br她的相貌變得更美了——/br用美來形容,也許不恰當,凡人追求更翹更挺的鼻子,更大的眼睛,可修士突破境界所提升的麵貌,卻是從裡到外散發出來的精神麵貌,她一笑一瞥皆如最鋒銳的寶劍,令人不敢逼視。/br“完美結嬰,我果然沒看錯你。”/br陳不染語帶欣賞的說道。/br“接下來我得緩一緩了,或者去行俠仗義磨一磨我的劍。”/br“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自己沒有行俠仗義的喜好。”陳不染挑眉。/br“那是之前實力不夠強,我實力夠強,不就想殺點惡人了嗎?”渡星河坦然承認。/br在她弱小的時候,她當然隻能顧得上自己。/br她變強了,拿惡人來練練手,多恰當。/br“對你修行有益的事,我都支持。”/br陳不染道。/br渡星河不置可否,她想起來自己閉關修煉時托付給陳不染的三個徒弟,正要問他們修煉得如何了,便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爬到了廟宇屋頂,蹲在她身後……/br“小九,你在做什麼?”/br渡星河拎起數九情的後頸。/br她正把地方的灰收集起來,收入儲物戒之中。/br“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皮。/br被雷劫劈成飛灰的皮。/br被抓了現行的數九情訕笑兩聲,接著毅然道:“師父,元嬰期大能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畫陣的好材料啊!不能浪費了!肥水不能外人田!”/br“……”/br渡星河第一次這麼慶幸自己辟穀了。/br不用吃不用喝,自然不用拉撒,也不會來月經。/br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這新收的徒弟能乾出什麼事兒來,比心月這過激私生單推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br“行,你拿著吧,不過以後煉製畫法陣的材料時,不要告訴我出自我身上。”/br見數九情也是太想進步了,渡星河在權衡片刻後,默許了她的舉動,隻是轉過身來,眼不見心不煩。她轉而問及他們的修煉情況,陳不染說到這,眼底現了笑色:“你收徒弟也算很有眼光,那水靈根的孩子在我幫助之下突破金丹了。”/br“心月麼?那不意外。”/br渡星河頷首。/br除了機緣外,心月拿的根本就是主角劇本。/br何況心月修煉得向來刻苦。/br不過……/br“突破金丹不是易事,你是怎麼幫助他們修行的?”/br用說的不如親眼去看,陳不染帶她回到祭壇之中,心月和參水正坐在紅色的蛛繭之中發怔。/br渡星河再定睛一看,哪裡有什麼紅色的蛛繭?/br分明是被他們身上流出來的血染得通紅。/br渡星河回頭,盯著陳不染:“陳前輩對他們下手未免太狠了。”/br“我是因材施教,你最小的徒弟受不住,我就給她留了情,”/br陳不染直言道,他給他們提供的幻象,大多是可以透過動腦子破開的,數九情就因此吃苦吃得最少,受的輕傷嗑點丹藥就能出去溜達了:“不過你這水靈根的徒弟,性子最像你,不撞南牆心不死。”/br心月聞聲,抬起頭來向看向渡星河。/br她的變身符到了時間,沒續上,於是現出清麗的外貌來,水靈根的高階修士美起來自帶一股輕靈清透的動人氣質,而就是這般輕靈的美人,渾身都染著血,朝渡星河笑得滿眼信賴和仰慕:“師父,我們都突破成功了。”/br“她渡雷劫也是我為她護法的。”陳不染補充道。/br渡星河當然明白,陳前輩不僅沒有待他們不好,反而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對他們仁至義儘了。/br但架不住她心疼。/br她在心月身邊蹲下,把她兩邊胳臂抬起來細看,確定身上受的傷都愈合了,才放下心來:“修行不能著急,你肯定是找陳前輩用了特彆狠的修煉方法。”/br心月嘟噥了一句話,聲音特彆低,連渡星河也沒聽真切,隻得追問:“還不服氣,你說什麼?”/br被師父逼問,心月才有些難為情地移開視線:/br“我……不想落下師父太多,我天賦也很好的,不想拖師父後腿。”/br“我的命原本就是師父撿回來的,如果不能幫上師父的忙,那留著也沒什麼用。”/br“師父不用改變我的想法,我突破時想的就是師父,那是不是代表天道也認可我對師父的忠誠?這就是我的道心。”/br她向來寡言,難得連著說了長長的句子,句句都和渡星河的意思反著來。/br可渡星河對她卻硬不起心腸來。/br渡星河沉默片刻,才拍拍她的頭:“隨便你吧,在你想到其他生存意義之前,多依靠依靠我也沒什麼不好……哦對,剛剛忘了說,恭喜你突破成功。”/br得到師父遲來的誇獎,心月頂著一張小血臉綻開了格外高興的笑容。/br而這時,同樣躺在血繭裡的參水朝著天花板抬起手:“那……那……師父…我算什麼……”/br“你算為師修行路上的贈品。”/br參水:“師父,我是不是也要說點感人的話?”/br“這個環節沒有邀請你,你閉嘴吃回血丹吧。”/br渡星河沒好氣地從儲物戒裡倒出治療的丹藥,往他嘴裡塞。/br一顆賽一顆的苦,把參水都吃得兩眼濕潤了:“師父,有沒有蜜餞來給我配一配?好苦啊,像我的命一樣苦。”/br“我看你就長得像蜜餞。”/br渡星河莞爾。/br她哪來的蜜餞?隻得指揮蠱蟲去附近的蜂窩裡割兩片帶著蜜的蜂巢來,讓參水嚼著玩,橫豎也是甜的,其中有些蜜蜂屍體,他也混著一起吃下去了,權當補充蛋白質。/br“這種修煉方法太極端,日後不許再用了,”/br她囑咐完二人,回頭來看向陳不染:“前輩,可以讓我試試嗎?”/br陳不染:/br“……你要不要回想一下自己剛才說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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