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片刻,眼底劃過一抹驚喜,嘴上卻問道:“有本宮在,你在京城也可安然度日,為何要去那駐邊艱難之地?”
陸棠輕歎一聲,隨即淺笑,“小女糊塗幾年,如今已然清醒,不想再虛度光陰。除了師命難為,小女也想傾儘綿薄之力,願天下太平,四海晏然。”
惟願天下太平,四海晏然。
陸棠的話讓有些恍惚,仿佛看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奇女子,在大盛危難之際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危難過後,拂去一身榮華瀟灑離去,任憑皇帝三請四邀,都不願再走到人前享那富貴,後與伴侶再次結廬於周山腳下,悉心教導三個徒弟。
“有你們是大盛的福氣。”
眼角一抹淚意閃過,再不同剛才那般淡然疏離,拉著她的手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本宮叫你一聲棠兒,北地駐邊大將乃許宴舟,二品鎮國大將軍,仁義正直,隻是脾氣臭了點,有我在,你且放心的去。”
有了這句話,陸棠放下心來。
……
與此同時,武定侯府。
青山苑中,蕭景年蜷縮在床榻上,冷汗濕透衣襟,渾身戰栗,手腳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大夫在旁邊把脈,冷汗涔涔:“侯爺,世子的病一直是夫人相看的……老朽,老朽實是無能。”
蕭知遠冷叱一聲:“廢物!”
一個華服美人焦急地坐在榻邊,“看著年兒這麼難受,我這心裡像是被剜掉一塊。”
華服美人容貌秀麗,如同一幅畫卷,眉濃鼻高雖破壞了‘秀麗畫卷’,倒是襯得多了一抹英氣。
這抹英氣,將她同那固守成規的閨閣女子區分開。
門外也跟著傳來議論聲。
“夫人當真狠心,拋下公子頭也不回就走了。”
“倒是陶姑娘,從早清一直陪著公子到現在,儘心儘力,也難怪公子更喜歡陶姑娘了。”
蕭知遠聽著,竟也沒有反駁,越發覺得陸棠的心冷硬如鐵!
說走就走了,連孩子病發了也不顧!
他在屋子裡踱步,越想越氣,直接一拍桌子,“還沒把她找回來嗎?”
門外慌亂間進來一個小廝,直接滑跪地上。
“侯爺,夫人……夫人上了一輛馬車就不見了,聽人說是往陸家方向去了。”
陶雲傾神色淺淡地聽著。
看來這陸棠是回娘家了。
這一次,她可是徹底把蕭知遠的心給推遠了。
看她還怎麼跟她爭。
無人看到的角度,陶雲傾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她手裡還拿著帕子,剛要給蕭景年擦汗,手腕突然被握住。
陶雲傾還未反應過來,一陣劇痛從手腕傳來,蕭景年緊閉雙眼死死咬住她的手腕,麵容猙獰如煞。
陶雲傾吃痛驚呼,揚手就要打下去。
卻反應過來蕭知遠還在,高揚的手迅速落下來,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她悶哼了一聲。
蕭知遠果然立馬就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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