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許晏舟倏然轉頭,便看到一身輕裝的陸棠拎著一個小包袱進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又掐了自己一把。
看到他這呆蠢的行為,陸棠一陣無語。
皇城司侍衛殺人抄家可以,但是采買實在差了一些,買回來的藥材有的不夠年份,有的被人坑了不夠數量,她隻能自己跑一趟吳都。
這一來一回至少半月,擔心許晏舟被皇城司侍衛照顧死,便請了一個村女代為照顧。
剛剛見那女子哭著跑出去,陸棠還有些納悶。
經過一番詢問才知道,原來馬春蘭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難怪她去村裡找人的時候,她自告奮勇。
時間緊迫,外邊又有皇城司侍衛,直到許晏舟出不了大岔子,陸棠便也沒有多探究。
“所以,許大將軍一眼就識破了她的心思?”
許晏舟明顯感覺到陸棠的語氣變好了一些,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句‘許大將軍’帶著戲謔和不滿。
“這等雕蟲小技我哪會看不出來,看不出來都是裝的。”
語氣中頗有些邀功的意味。
見陸棠不理會他,搗鼓著手裡的藥材,他摸了摸鼻子,問道:“陸姑娘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救了我。”
蕭景年的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陸棠說道:“有人告訴我的,還好來得及時。”
說到這裡,許晏舟翻湧的心思驟然冷卻下來,目光不自覺看向自己的腿。
太過震驚和高興,讓他一下子忘了自己今後要麵對的。
“怎麼,在擔心你的腿?”陸棠頭也不回地說道。
許晏舟扯出一抹笑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不擔心?
未免太虛偽。
陸棠一邊將草藥分門彆類,一邊說道:“我若醫好許大將軍,你該怎麼謝我?”
許晏舟愣了一下,眼底迸發出異樣的神采。
陸棠從不妄言,她若這麼說,定然是能治好他!
“我、我……”許晏舟有些激動,“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陸棠輕笑一聲,“那我可記住了,許大將軍可不要食言。”
“不會!”他堅定說出這兩個字。
隨即意識到從見麵開始,陸棠始終是‘許大將軍’的稱呼,多少有些陰陽的味道在裡邊。
是哪裡得罪她了嗎?
“陸姑娘,可是我哪裡做得不好?”
問這話的時候頗有點小心翼翼在裡邊。
陸棠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怎麼會,許大將軍做得都很好,隻是以後多少顧慮一下自己的小命,否則該叫你心儀的女子傷心了。”
許晏舟一臉懵。
他心儀的女子……不是她嗎?
許晏舟直爽,卻不傻,聽得出陸棠的話中帶著絲絲縷縷的異樣情緒,顯然這‘心儀女子’不是在暗示她自己。
許晏舟還在胡亂猜測,陸棠便繼續說道:“許大將軍應當早些言明有心儀之人,如此皇上就不會亂點鴛鴦譜了。”
當初給她和許晏舟賜婚,一個是為了讓他交出兵權,一個是不好安置她。
將她許給皇子隻會滋生皇子的野心。
放任不管,陸棠便會是一塊散發香味的肉,不僅吸引蒼蠅,還會吸引威脅皇權的猛獸。
借此機會讓許晏舟交出兵權,不僅不會落人話病,在有心之人的宣揚下,還會成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