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夫妻倆也嚇得瑟瑟發抖,不停地對著顧淮舟和顏清磕頭。
管家站在顧淮舟旁邊一一稟報:“殿下,賬房老劉此前是浮翠樓的管事,因為年紀大了被辭退,所以老奴就請他來四皇子府做賬房,他愛人在廚房做事,一家人都是京都人士,底子清白乾淨。”
顧淮舟轉頭看向顏清。
顏清則盯著地上昏迷的小廝:“張叔,此人呢?查過嗎?”
張管家遲疑了一瞬,如實稟報道:“回郡主,劉賬房家確有一門遠親近日到了京都,此人的背景雖沒有詳查,但老劉一家都能證明此人就是那遠親,所以……”
劉賬房連連磕頭:“此人是老奴愛人老家的一門窮親,前幾年老奴還回鄉下還見過,絕對不會錯,就是這混小子,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葉夫人下毒,還請殿下和郡主饒他一條賤命……”
劉賬房說得誠懇,又有張管家作證,而且那小廝被打得快要斷氣了,也一直喊著冤枉,這在任何人看來,那小廝都是被冤枉的。
楚天河道:“看來與這小廝無關,不如將方才那些仆人也抓來打一頓,重刑之下,必然有人抗不住。”
顏清卻輕輕擰起了眉頭。
她總覺得太巧了。
怎麼就剛好在母親中毒這一日,賬房先生的兒子突然要去賭博,讓人替他到四皇子府做工,而做工的人又正恰好被安排在母親的院子裡?
顏清眸光落在小廝身上。
小廝的背部已經血肉一片,奄奄一息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妥。
這就是一個普通下人。
顏清腦子裡得出這個結論,轉身再次看向先前審過的幾人。
另一個小廝嚇得雙腿瑟瑟,甚至襠部還有可疑的痕跡,三個丫鬟也是臉色慘白,如同受驚的小鳥,恐懼地看向地上小廝。
隻有一個丫鬟低著頭,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衣角。
顏清眸光微微眯起。
“小桃——”
“噗通!”
小桃忽然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竟然是嚇昏了過去!
顏清沉聲道:“潑醒她!”
張叔命人拿水潑醒了小桃。
小桃剛睜開雙眼,忽然一截淡黃色衣角出現在視線裡,她眼瞳瑟縮了一下,抬頭。
“郡、郡……啊!”
小桃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原來是顏清踩在了她的手腕上。
楚天河瞬間雙眼發光。
不愧是他的女兒!
這狠勁,像他!
其它仆從都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平日看著溫柔可親的郡主,竟然也有這般殘忍的一麵。
顏清麵無表情地看著小桃那張痛到扭曲的臉,直到她額頭冒冷汗,才冷冰冰開口:“是你,給娘親下的毒!”
是陳述句,並不是問句。
小桃臉色唰地慘白,她搖頭道:“奴、奴婢沒有給夫人下毒,郡主饒命嗚嗚嗚……”
顏清鬆開了她。
小桃眼睫顫了一下,卻不敢抬頭看顏清。
她踉蹌從地上爬起,跪在顏清麵前顫抖道:“郡主明查,奴婢隻是進院給夫人的房間通風,並未對夫人下毒,而且奴婢一直在四皇子府,也、也沒機會去買毒……不信郡主可以問問張管家。”
張管家拿著府內人員出行冊查看了一下,點頭:“小桃這幾日的確一直在府內,並未出去。”
顏清冷冷道:“去把她的家人抓來。”
小桃臉色一變。
她膝行到顏清麵前,恐懼道:“郡主饒命,小桃真的沒有下毒,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