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哥兒從來沒有想到他跟許亭鬆會起爭執,也是,他才13歲,一直都被家裡人保護得很好。雖然性子跳脫,但還算循規蹈矩,跟許亭鬆不一樣。
雪哥兒在中間做和事佬也挺難的,他不明白果哥兒為何會喜歡這種市儈的漢子,大小東家都是皎皎明月,雪哥兒覺得果哥兒眼光有些差。
許亭鬆從小父親離世,靠娘親獨自撫養長大,許母是個比較好強的女人,他對許亭鬆比較嚴苛。
她知道在這個吃人的時代,她沒有男人依靠,必須要強勢起來,當然,她也清楚自身的狀況,不可能陪著幺兒一輩子,她很注重培養許亭鬆的能力,她希望許亭鬆能夠活下來。
許亭鬆很小就被逼著賺錢養活他自己,許母也是比較狠心的,有時候就眼睜睜看著許亭鬆挨餓,隻要不涉及生命危險,許母不會出手相助,許亭鬆現在所有的一切就是看他用命打拚得來的。
鬆漢子一路摸爬滾打,吃過虧,上過當,全憑不要命,他的膽子大,也會一些腿腳功夫,更是有些心計的,他睚眥必報,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也無所畏懼,雪哥兒見他第一眼就是不喜歡的,戾氣太重,得失心也重。
許亭鬆不是個安分的人,他也從來沒想過分,他最開始接近果哥兒,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畢竟他身邊也是沒有這麼單純的哥兒。
果哥兒對許亭鬆一次次的維護,他還是很受用的,他知道他沒有能力報複張筱墨跟藍桉,可是通過果哥兒讓他們不爽也是很不錯的。
許亭鬆最愛做的就是走商,他愛刺激,愛冒險,不然也不會一次次去邊境找貨,原本過了初十就要走的,他現在沒走就是有些舍不得果哥兒。
在跟果哥兒相處的這段時光裡,也是他人生裡少有的輕鬆,他也知道果哥兒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他想帶果哥兒去看看不同的風景,他舍不得他們分開那麼久。
但是果哥兒不理解,果哥兒還是有些畏懼張筱墨的,他不願意離開,他們爭吵了很久,果哥兒做了一個冬天的棉服也被他丟在了地上。
“你就是個驕縱的哥兒,你被寵著長大,你沒有跟野狗搶食,你怎麼會理解我。雲陵縣有什麼好的,你難道一輩子都靠你哥,你不想看看外麵風景?”
“我……你在雲陵縣跟我一起做買賣不好嗎,我哥說了,可以先給我們定親。”
“你想我吃軟飯,什麼都你哥說,你哥不喜歡我,看不起我,你不知道嗎?你哥他都想殺了我,你滾啊,我們不要見麵了。”
果哥兒看到扔在地上的棉服哭著離開了,雪哥兒隻是瞪了鬆哥兒一眼,立馬追了出去。
等人離開後,許亭送撿起棉服,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上麵泥土,已經臟了,不能穿了,可他還是穿在了身上,一直強忍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棉服做工不是很好,針線也歪七扭八,還有地方脫線,但許亭鬆很珍惜,除了娘親,沒有人給他做過衣服,他有五六年沒穿過手工的衣服了。
吳大哥是最後一個到的,他眼底的烏青真的很嚇人,整個人也沒有精神,謝大哥看到沒忍住嘴賤。
“怎麼,你這是為夏消得人憔悴?你看看你的樣子,小孩看到都要嚇哭。老夏才走多久,至於嗎?”
“就最近公務繁忙,以後聚會還是不要提及無關人員。”
“行吧,無關人員,你就嘴硬。”
吳大哥沒有多說,隻是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果哥兒在雪哥兒的陪同下也是走進了雅間,他眼眶紅紅的,藍桉準備問他許亭鬆為何沒來,但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多問。
“喲,這喜慶的日子怎麼哭鼻子。”
“要你管。”
謝大哥見人真生氣了,也沒有逗弄呢,雪哥兒趕緊安撫了幾句,果哥兒也是越想越委屈,大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