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中午十二點林道西和林路北收了攤子。
最後的最後,對聯已經是差不多給錢就賣,不想留貨底子在手裡,奈何……還是剩了點尾貨。
說賠吧,還真的是不賠!
這批貨賺了能有兩百多。
趕上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呢還有點冒尖。
說賺吧,萬裡迢迢扛貨回來,加上這小半個月每天蹲早市蹲市場,全部的時間和精力算一算……
說不上是賺。
人家是在暖呼呼的單位,輕輕鬆鬆把錢賺了。
他們是拿著命在北風煙雪,凍掉下巴的季節裡拚命換錢。
萬幸,都結束了。
林路北高高興興買了兩手的東西,晚上就過年了!
“一會給姥姥那邊送點……”林路北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睛小心翼翼瞧了自己姐一眼。
不清楚自己說這話,到底對不對。
就是跟顧則臣打交道,讓他又新開了一個看世界的角度,很多他姐告訴他的道理,具象化了。
林道西陪著她弟去了道北,給唐母家裡送了吃的。
溝裡。
“哥,忙什麼呢?”林路北腳踩在牆根上,探著頭往屋裡看了一眼。
打眼一瞧,顧則臣正在弄黃紙。
林路北一愣,都說黃紙得打印,怎麼又沒打?
“對聯你都賣完了?”顧則臣問。
“還剩了點,不過現在市場沒人了……”林路北解釋。
都這個時間了,不會有人再來逛市場了!
大家都留在家裡過年了!
相比較彆人家的熱熱鬨鬨,他家就……太冷清了。
林路北可憐顧則臣一個人,就想帶著大哥一起過年,反正他姐也沒有明確反對,所以他就來了!
說起來他姐……
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兒?
一天一個樣兒!
“要燒紙嗎?”林路北問。
他看見了燒紙,覺得顧則臣這是要給家裡過世的人燒吧。
這事兒他很熟悉。
“嗯,燒給我母親,今天是她過世整一百天。”顧則臣淡淡說著。
林路北一愣。
百日啊?
“你那紙沒有打印……”他伸手指指炕上的紙。
黃紙沒有上印,那下頭的人是收不到的!
以前年年被母親逼著要給姥姥姥爺燒紙,所以這方麵的事兒,他有點懂。
顧則臣折紙的手,停了停,看向林路北:“我買的紙帶了印,自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