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周五,中午突然暴雨。
今夏本來按時下班就能走,臨出門前有點事,拖延了一會兒,時寅隊裡突然打電話讓他回去,於是把車留給今夏,自己打車離開。
等石林來接今夏,已經天色已經暗了。
她心裡有心事,整個人煩躁不堪,懶得和任何人聊天,支著頭閉眼假寐。
到時寅小區門口,石林突然叫了一聲:“賀先生?”
今夏下意識抬頭,望向車外,不遠處,賀懷喻站在暴雨中,正在和門衛的保安室激烈的交涉著什麼。
雨太大,進不見任何聲音,隻能看見賀懷喻失魂落魄爭取,而門衛堅定地搖頭,不讓他進去。
這一幕,多像他失聯的第一天,她去找他的樣子。
石林認識賀懷喻,便問今夏:“今小姐,這雨挺大,淋久了要生病,要不要叫他過來?”
他看樣子已經淋了很久,今夏低頭:“去叫他吧。”
時寅的車可以進去,但石林帶著賀懷喻不能進去。
車停在門口,石林打著傘下車去接賀懷喻,今夏透過流雨的車窗玻璃,看見賀懷喻原本失落的表情突然狂喜,來不及打傘,立刻向今夏衝了過來。
今夏想,如果那時候,賀懷喻出來見她,是不是自己也是這樣的表情,像見到了唯一的曙光一樣,全力衝向此生的希望。
“今夏!今夏!”
賀懷喻隔著車窗,想要叫今夏,石林立刻上前攔住賀懷喻:“賀先生,今小姐的腿不能見雨,還是上車再說吧。”
賀懷喻才恍然大悟,立刻想要拉開車把手,但石林攔住他上了副駕駛。
時寅的車不是那輛豪車,賀懷喻上車之後,激動的轉過身,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她:“今夏,我去你家找你,可你是不在……”
但今夏現在不想聽:“進去再說吧。”
石林在場,她不願意聊私事。
賀懷喻自知狼狽,轉過去看自己的手機。
車停在樓門口,石林先送今夏回去。
賀懷喻緊跟而上,他知道她這時候腿一定疼的不能走路,想扶今夏,卻見她沒有絲毫不適,如正常人一般行走自如。
那腿,早就不疼了。
回到家裡,今夏讓賀懷喻去公共浴室擦乾,又進時寅房間拿他的衣服和浴巾,給賀懷喻換上:“這是新衣服,湊活穿吧。”
時寅的衣服穿在賀懷喻身上,有點鬆垮,他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整個房間的擺設。
全女性的家具裝飾,並沒有男人在的痕跡,看來他們沒有住在一起。
“今夏,你的腿……?”
“好多了,已經不疼了。”
今夏坐在窗前的茶桌邊,挽起褲腿給自己的膝蓋上貼膏藥,時寅的按摩療程結束之後,他的朋友給她開了幾副膏藥,下雨的時候貼上,慢慢根除病根。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今夏看著窗外雨景,率先開口:“明天,你要結婚了,不應該來這裡。”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
“我不會和淩薇結婚!”賀懷喻立刻反駁,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衝到今夏麵前:“今夏,我不是真的要和他結婚,是淩薇她藏起了我的電話卡,我為了這張電話卡,才和她演了這場戲!”
他把手機打開,微信聊天記錄正在今夏無儘的求助之中,賀懷喻滿臉悔恨:“她藏起了我的電話卡,我找不到它,她說隻要我配合她,就把卡還給我。”
今夏嘲弄,現在不叫薇薇了?
“今夏,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我要是知道,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這麼多折磨。”
他把所有的錯都歸結給淩薇,好像淩薇才是阻礙他們在一起的罪魁禍首。
“那,這張電話卡,是誰從你手機中拿出來的?”今夏微微搖頭,問:“你失聯的那一天,剛剛見淩薇第一麵,她就要求你把電話卡拔下來了?”
“難道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不讓你說分手,讓你玩冷暴力?”
正常的第三者,難道不是讓男人立刻打電話分手嗎?
淩薇與眾不同?
這拙劣的謊言,騙不了今夏,尤其是不再愛賀懷喻的今夏。
賀懷喻自己拔掉了電話卡,他見過餘惠熙之後回公司,當著徐傑的麵,說自己要冷靜一下。
徐傑以為他真的要冷靜一下,所以才會幫他騙今夏,卻不想出來一個淩薇。
他隻是逃避承擔後果,他知道今夏對他死心的每一個細節,那些微信裡已經今夏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從最開始的擔心,到後來祈求,寬容他出軌,到最後死心,不再發微信,巨細靡遺。
“懷喻,事已至此,你還是好好對淩薇吧。”
今夏並非聖母,但麵對賀懷喻,她不能撒手不管:“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你的以後,要對淩薇負責。”
“我不要!”
賀懷喻強烈搖頭,試圖靠近今夏:“今夏,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可是你也在微信裡說過,隻要我回頭,你會原諒我這一次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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