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謝道穎被梁山伯祝英台喊去他們那屋串門子了。
馬文才一回屋後便叫來了馬統。
馬統雖然又被琴書收拾了一頓,但臉上沒有傷,傷在肉體和心靈。
畢竟誰疼誰知道。
他蔫嗒嗒的看著自家公子,公子都快要成為琴書家的公子了。
聽說今日還與謝公子共撫一琴,簡直就像伯牙子期呢。
當然了,他家公子就是那個身有官職,優雅從容的上大夫伯牙;而謝公子自然就是那個戴鬥笠、披蓑衣、背衝擔、拿板斧的樵夫了。
馬文才看他開始神遊太虛,便敲敲桌子道:“馬統,你去夥房告訴那個蘇大娘,就說我馬文才說的,讓那個什麼蓮的滾出夥房!”
這活兒他愛乾。馬統立即問道:“公子,夥房的什麼蓮?蓮什麼?此人之前沒聽說過啊。”
“是今日新來的,聽說父死母病,你去問一問便知道了。”
“哦,原來是個克親的啊!好,馬統這便去讓她滾出夥房!”馬統說完就跑,但是跑了幾步又倒了回來,問道,“公子,不讓她待夥房讓她待哪裡?”
“愛待哪裡待哪裡,與我無關。還不快去?”
“是,公子。”馬統一溜煙兒的便跑了。
夥房裡,穀心蓮聽說自己不能待在這兒了,一時間羞憤難當。
但她忍辱負重的說道:“蘇大娘,您彆為我擔心,不乾就不乾了,我還是回浣衣房當差吧,大娘您就彆為難了。”
蘇大娘拍了拍她的手,歎了口氣道:“也好,夥房要求高,若是做不好飯引得學子們不滿了,這碗飯也端不住,還不如去浣衣房呢。那兒有好些嫂子嬸子,隻要我給她們打個招呼,她們都會照拂你的。”
聞言,穀心蓮心底失望,但麵上感激的說道:“蘇大娘,謝謝您,您對我真好啊。”
不好不行啊,蘇大娘看了眼自家兒子,就見他正偷偷地看著心蓮姑娘呢。
蘇大娘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兒子如今已經十八了,是該成親了。
她真的很想把穀心蓮留在身邊,也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但是,馬公子此人,不可得罪。
她在書院做廚子已經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馬公子這般的學子,他出身好,是太守家的公子,太守可是他們郡最大的官。
他性格強勢,囂張霸道目空一切,仿佛旁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粒塵埃,可以隨時抹去。
也隻有謝公子那般性情好,禮儀佳,又愛吃愛笑的公子,才能與他平平安安地同住一屋了。
“蘇安,你送心蓮姑娘下山回家吧,哦,彆忘了帶些桂花糕過去,路上注意安全。”蘇大娘道。
蘇安有些緊張,但又有些雀躍。
“好的娘,心蓮姑娘,我們走吧。”
穀心蓮點點頭,跟著蘇安出了夥房,出了尼山書院。
站在書院門口,她回眸看去,尼山書院這四個大字,規規矩矩,方方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