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漸行,葉風迂發現天色些陰鬱,隨後下起雨來。
十月的雨,已帶著冬天的寒意,雖然隻是寥寥,卻也有些徹骨。葉風迂的視線在越下越大的雨中逐漸迷離,好在陵山不遠,寫著“陵山驛”三個字的木牌已映入眼簾。
“葉師弟,多日不見,越發精神了!”
葉風迂循聲望去,發現是丁容時。
“師兄,彆來無恙。”
“好在你知道從驛站用傳送陣到山頂,若是直接上山,怕是要被大陣給擋在外麵。”丁容時引葉風迂走入驛站,見葉風迂不解於是又說道:
“最近枯寂山脈妖物蠢蠢欲動,陵山附近的妖獸也顯得十分不安,我有一種預感,這天下,怕是要大亂!”
“師兄,你還是小聲些,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葉風迂出言提醒。
“說也無妨,人族與妖族的恩怨早不是一兩年的事,而這場恩怨,也終該有個了結。”
見氣氛有些壓抑,葉風迂轉移話題道:“師兄,師姐她近來如何?”
“呦,師弟,你這還惦記著你師姐呐!師兄我小瞧你了!”
丁容時開了葉風迂一個玩笑,然後認真說道:
“她依然是夜以繼日地修煉,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麼大執念。人生苦短,應當多吹吹風,多看看壯闊河山才是,你說對不對,師弟?”
“師姐她或許有自己的苦衷?”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的身份極為神秘,怕是隻有師父知道其中細節。”
兩人說著話從傳送陣走出,丁容時就要告彆葉風迂返回山下:“師妹她應該在青雨湖,你自可尋去,我還有事務在身,失陪了。”
“無妨。”葉風迂還禮道。
雨珠淅淅瀝瀝,落在青雨湖麵蕩開圈圈漣漪,漣漪之間又交錯重疊,使整個湖麵都歡呼雀躍,顯得十分熱鬨……
在素葉如雪的皓雪樹下,一襲白紗裙在小洲上鋪開來,如一朵無暇的蓮。然而那宛若天仙的美貌並沒有被這極致的白給比下去,反而因為透著嬌嫩的粉色而更加迷人,那肌膚仿佛吹彈可破,讓人隻敢遠遠地望,卻不忍近前。
那柳眉之下的眼睛忽而睜開,柔情似水地望著葉風迂道:“師弟?”
“師姐,你不在洞府中修煉,為何跑到這裡來了?”葉風迂飛至湖中心的小丘上道。
江蘭額頭不經意間微皺道:“我感覺突破在即,卻又不知怎麼回事,修為隻在原地徘徊。去請教師父時,說是我心境不穩,讓我尋一處清淨之地,情況或許會有改觀。”
“看來還是沒有成功。師姐,我這次來陵山,除了探望之外,還是要辦成穀大哥所托之事。”
“癡情驛位於相州附近,你若前去,北上即可。不過……”
“不過什麼?”葉風迂發現皓雪樹上有動靜,但還是接了江蘭的話。
“如今妖魔勢力暗流湧動,路上多有凶險,你要小心!”江蘭將一份輿圖遞給葉風迂。
葉風迂拿過輿圖:“我會的。”
葉風迂說著,發現皓雪樹葉有晃動的痕跡,裡麵似乎藏著什麼,於是來到樹上,隻見一團白色的茸毛在樹葉縫隙間若隱若現。葉風迂瞅準時機用手一抓,將那毛茸之物擒在手中。
“哎呀,我的丟丟!”
見葉風迂從樹上回到地麵,一個聲音在樹上喊出聲道,隨後也跳下來,正是靈杳杳。
“杳杳,你怎會在此?”江蘭有些驚訝:自己在這裡修煉已有五天,期間並沒有感覺到有人過來。
“快說,不然你的丟丟就歸我啦!”葉風迂開玩笑道。
“我說,我說~”
靈杳杳緊張道:“我從丁師兄那裡學來了隱匿氣息的法門,剛好看到有人往這邊來,想試試好不好用。”
葉風迂來到靈杳杳身邊,將兔子還了回去。
“葉小師弟,你的頭發怎麼變白了?”靈杳杳接過兔子說道。
聽靈杳杳叫自己“小師弟”,剛要發作,卻被後半句驚到:“頭發,變白?”
“是呀,我在樹上看到的,你的頭發摻雜了一些白色,我還以為是樹葉,不過後來發現並不是。”
葉風迂趕緊將發髻解開來,披散的頭發裡,果然有一縷如霜般慘白,與其它烏黑的發絲相比顯得格外突兀。
江蘭身子不比葉風迂高,再加上心中在想如何增進修為,所以不曾注意,這時舉目去望,果然也發現了那一縷霜發。
“師弟,你的頭發……”
葉風迂從詫然中恢複過來,冥思苦想之後終於料定:應該和那魔域的功法《焚仙》有關。
“許是功法所致……應該沒有大礙……師姐不必擔心。”葉風迂見這縷頭發在右前額位置,於是索性留了出來,將其他頭發重新挽成發髻。
而細心的江蘭發現,葉風迂兩鬢的發根處也有一些細微的霜白之色。
“師弟……”江蘭說道。
“嗯?”葉風迂在湖邊端詳著自己的新發色,若無其事的回應。
“不如我去懇請師父,將這皓雪果贈你一顆,你這功法極為特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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