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完滿地度過了。
當天晚上,克雷頓贈予了自己的侄女一把鋒利的匕首,得到的回禮則是一個還未完成的東西,那是唐娜為他量身定做的劇本,是她這樣的天才少女可能要花費一個月時間才能完成的恢弘大作。
睡前互相告彆的時候,唐娜再次詢問克雷頓是否可以不去學校,她悄悄地告訴他,自己躲避學校並不是害怕學習,而是有十分重要的理由,但當克雷頓提起時,她又表示這個理由被守護咒保護著,不能由她主動提起。
“等你變成我這樣,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想上學了。”她好像老人家一樣感慨萬千。
克雷頓看著這個十五歲的漂亮小姑娘,理所當然地搖頭拒絕了她,並且決定在自己的傳記裡將這個一生未解之謎記錄下來。
第二天,他們沒帶翠緹絲,而是兩個人去了佩羅的葬禮。
老佩羅的屍體和家人度過了最後一個節日,躺在棺材裡看起來格外安詳。
芭芭拉看起來沒有生克雷頓的氣,她親切地向他問好,又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過錯,還讓自己那大大小小的孩子喊他叔叔,唐娜也變成了這些孩子的姐姐。
長老會幫芭芭拉的家庭擺平了不少生活問題,但克雷頓發現她看起來還是在為什麼發愁,在葬禮上會時不時地失神。
朱利爾斯也出席了葬禮,他用繃帶包著鼻子,衣服上滿是口袋,手裡還提著鳥籠,古怪的發型和造型與葬禮現場格格不入。
主持葬禮的牧師很年輕,他一身黑衣,腰背挺直,為老人禱告的聲音洪亮而堅定,克雷頓不由自主地想,他或許不知道葬禮上的賓客都是什麼身份,否則不至於如此自信。
在佩羅的大兒子鏟下最後一鏟土後,孩子們將棺材沉入坑底,接著再將土蓋回去。
在這之後,佩羅的家人們留下繼續哀悼,而賓客則漸漸離開這裡。
朱利爾斯找上了克雷頓,他將鳥籠塞給克雷頓,但又被克雷頓退回來。
“她還沒走。”古董商嚴肅地告訴他,隨後帶著侄女揚長而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朱利爾斯拎著鳥籠在原地還蕭瑟的站了很久。
男巫悲哀地看著鳥籠,裡麵又發出啾啾的叫聲。
她還沒走。
葬禮後的第二天淩晨,翠緹絲就消失在了貝略新宅裡。
她對唐娜隱瞞了離開的時間,選擇在女兒睡著的時候離開,是克雷頓送她去的火車站。這是為了避免離彆的傷感。
上午五點半,火車已經如同一條巨蟒般臥在軌道上了,但蒸汽鍋爐還沒有燒開,站台上也隻有寥寥幾個人,基本都是穿著灰褐色製服的鐵路公司職員,承重柱上的大時鐘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令人心煩意亂。
翠緹絲拖著行李箱走進站台,克雷頓在她的身後站著,打算一直等到她進入火車。
如果事情發展的不順利,這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翠緹絲向火車走了幾步,又轉身看克雷頓。
有那麼一會兒,他以為她要回心轉意留下來了,但她沒有,她隻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克雷頓,你的心裡還有烏倫嗎?”
這個問題簡直莫名其妙。
但克雷頓還是回答:“我心裡一直有他。”
他心底記著每一個家人。
但翠緹絲看不出表情地搖了搖頭:“你看起來不像是心裡塞著烏倫,倒像是胃裡塞了一個烏倫。”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蒸汽巨蟒的腹中,留下克雷頓在原地驚愕。
一直走到家門口,他才反應過來翠緹絲是講了個關於他身材膨脹的笑話。
“真是混蛋啊!”他哭笑不得。
這會兒唐娜已經起床了,克雷頓守在餐廳告知她翠緹絲已經離開的消息,她哭了一小會兒,到了早餐後又快活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跟著家庭教師去上課了。
克雷頓喜歡這種性格,像她這樣的人死法中就不存在“心碎”這種選項。
算算時間,他也該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了。
就在他打算再次出門,去酒館一醉方休的時候,忽然又有人登門拜訪了。
“貝略先生,有些事需要您處理一下,關於熱沃。”
這個陌生人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帶著武器,還隔了老遠說話,克雷頓險些要槍斃他,還好他及時證明了自己屬於長老會。
“你害怕我?”克雷頓問。
長老會的使者支支吾吾地否認了,但又不肯和他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十五分鐘後,他們的馬車在一處長老會的據點停下,這名使者領他進去。
這地方是個非常大的倉庫,許多森威特啤酒的空瓶裝箱壘在這裡,它們層層疊起,形成許多密不透風的高牆。而在這些箱子形成的高牆迷宮中心的空地上,就是暗裔和教會人士、政府職員彙集的地方。
十幾個人零零散散地站著,光看衣服就知道他們屬於哪個勢力。
教會的低級神職根據教義穿著黑白配色的衣物,政府職員隻穿禮服,且隻有兩個,而長老會的人則為了掩蓋身上的異類痕跡,都穿著寬鬆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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