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姝玉定定地盯著蘇子虞看了一會兒,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笑又慢慢消失不見了。
“要是真的能如你所說的那樣,那可就太好了。”
楊姝玉靠在洗手台上,神情變得恍惚了起來,“說實在的,這些天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靖舟就這樣去了也挺好,至少我們一家人不用這麼痛苦了,他也不用痛苦了。”
說著,楊姝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楊姝玉其實也沒比楊靖舟大多少,當初楊靖舟出事的時候,她也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可自從弟弟出事之後,爸爸媽媽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對她就多有疏忽。
大哥楊靖霖還好,當時已經有十二三歲,基本上已經懂事了。
而且因為他是老大,爸爸媽媽對他本來就要更嚴格一些,所以楊靖霖雖然心裡有些失落,但並沒有太大的落差感。
可楊姝玉不一樣。
她是楊家夫妻唯一的女兒,也是從小如珠如寶寵著長大的,在楊靖舟沒出事之前,爸爸媽媽也是更偏向她的。
楊姝玉心裡很清楚,弟弟是生病了,所以爸媽的注意力才會都放在弟弟身上,她不該和弟弟爭。
可明白是明白,委屈也是真委屈。
這種落差感,楊姝玉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漸漸適應。
那些年裡,為了更多的引起爸爸媽媽的注意,楊姝玉更是把楊靖舟當成了自己的責任,楊靖舟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要是有彆的小朋友嘲笑欺負楊靖舟,她都會第一時間衝到楊靖舟的前麵保護他。
這麼一護,就是二十多年,如今也早就成了楊姝玉的習慣。
蘇子虞詫異地抬眸去看楊姝玉臉上的表情,不過她詫異的不是楊姝玉會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楊姝玉也隻是楊靖舟的姐姐而已,會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而且,楊姝玉也隻是在心裡想想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危害楊靖舟的事情。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蘇子虞詫異的是,楊姝玉居然會把這些話說給她聽。
她們也不過隻有兩麵之緣罷了。
還不待蘇子虞再說些什麼,又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楊姝玉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你是來京都上學的吧,過來這裡和同學吃飯?”
“對!”蘇子虞點頭,也沒有再提剛剛的話題。
二人一起往外麵走,邊走邊閒聊了幾句,然後就各自回了包廂。
蘇子虞沒有提要去探望楊靖舟的話,畢竟她和楊姝玉的關係還沒到那個份兒上。
蘇子虞推開包廂門,就對上了鄒萌萌好奇的眼神,“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
“一個認識的老鄉,湊巧在這裡遇上了。”
蘇子虞明顯不想多說,孫文清見鄒萌萌還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趕緊出聲打斷,
“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鄒萌萌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點頭附和道:“你趕緊看看,我們都已經點完了。”
蘇子虞從善如流,接過菜單翻看了起來。
問了她們點了哪些菜,蘇子虞又添了一道,也就沒有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