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王府已經是下半夜了。
沈漓沒顧得上洗澡躺床上就睡了。
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主子,今日是考核醫學院師傅的日子,那些想應聘醫學院師傅的郎中們今天巳時會齊聚咱們醫學院,您得趕緊收拾一下去考核啦!”
青鸞邊說邊撩開帳幔掛了起來。
沈漓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叫道:
“哎呀!我怎麼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說罷,她像一隻敏捷的小貓一樣,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隨意地用手攏了攏頭發後,又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接著匆匆洗漱完畢,隨便扒拉幾口早飯後,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馬車,一路疾馳向著剛剛購置下來的醫學院奔去。
一路上,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急促而富有節奏的樂章。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馬車終於緩緩停在了醫學院的大門前。
青鸞先下了馬車。
就在她的腳尖剛剛觸地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陌生卻又帶著幾分熟悉感的聲音。
“青鸞,是你嗎?”
這個聲音猶如春風拂麵般溫和輕柔。
聽到呼喚的青鸞不禁微微一怔,身體瞬間僵住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慢慢地回過身去。
入眼處,隻見一位氣質儒雅、溫潤如玉的公子正靜靜地立在離馬車不遠處的地方,目光直直地朝著她這邊望過來。
這位公子身著一襲淡青色的長衫,衣角隨風輕輕飄動。
他身姿挺拔修長,宛如一棵青鬆傲立於風中。
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而迷人的輪廓線,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你是……?”
青鸞皺著眉頭,腦海中正緊鑼密鼓的思索著眼前的男子是誰。
“裴硯之,我是裴硯之,阿漓呢?她沒跟你一起出來嗎?”
少年聲音澄澈如水,眉眼間帶著歡喜。
裴硯之幾步走近青鸞,目光轉向馬車門簾處。
沈漓正要下車,聽到聲音,手快速撥動珠簾,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
“阿漓……是……你嗎?”
男子歡喜異常,一雙墨色瞳仁在溫潤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但轉而想到這不應該是沈漓,沈漓的臉上有傷疤,這個女子的臉上沒有。
這個女子模樣跟沈漓十分相似,可臉……
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當年沈漓尋遍名醫,都治不好她臉上的疤痕,他也是輾轉多地才得知極寒之地的天山雪蓮或許可以醫治好。
“裴……硯……之……”
沈漓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迅速在腦海中搜索原主的記憶,這才得知他叫裴硯之。
並且得知,兩個人是青梅竹馬的交情。
裴硯之,是前太傅庶子。
小時候,兩個人經常玩在一起,他從來不嫌棄沈漓臉上長著難看的疤痕,反而發誓要為她尋遍良藥,將她臉上的疤痕治好。
隻是,十二歲那年,裴硯之的父親告老還鄉,他跟隨父親一起回了老家。
這期間,他並沒有從政,而是從了商。
他一直記得自己的初衷,要為沈漓找尋治療臉上疤痕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