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可謂是官場上的老油條。
雲庭燁的那番話,他豈會相信。
然而,此刻的沈丞相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今日當真不顧一切地拂袖而去,以太子那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屆時,他將會腹背受敵,不僅徹底得罪了宸王,還惹怒了太子,如此一來,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上,恐怕再難有他的容身之所。
想到此處,沈丞相不禁憂心忡忡地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愛女——沈知畫身上。
此刻,沈知畫那雙眸子猶如被一層薄薄的水霧所籠罩,顯得那般楚楚可憐。
這位向來被沈丞相視為掌上明珠的嫡女,自幼便是千嬌百寵著長大的,沈丞相實在不忍心讓她去給太子做側妃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絞儘腦汁也未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良策來。
就在這時,原本沉默不語的沈知畫仿佛突然間長大了許多。
她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因為自己而愁眉不展、麵容愈發蒼老的父親,牙齒緊緊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父親,女兒願意……願意做太子側妃。”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沈丞相步伐匆匆地快速走到他那嬌俏可人的女兒麵前。
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
此時此刻,這位曆經滄桑、見慣風雨的老人竟然老淚縱橫起來,聲音顫抖地喊道:“知畫啊,我的好女兒,真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呀!”
沈知畫也是淚流滿麵,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就在這時,她微微抬起頭,迅速地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雲庭燁。
隻是那麼一瞬間,她的眼眸之中竟閃過一絲極其細微且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寒光,這道寒光卻又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雲庭燁已然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戴在手指上的那枚精致扳指,臉上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神情。
“沈丞相,既然這件事情已經這麼定下了,那咱們還是趕緊談公務吧。”
其實若不是看著眼前這個老家夥多少還能有點用處,彆說是側妃之位了,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侍妾位置,他都壓根兒不願意給沈知畫留著。
這個女人行為不檢點、不知羞恥到了極點,而且頭腦簡單得如同一隻愚笨至極的綿羊一般。
每次隻要看到她那張臉,雲庭燁都會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和惡心。
“好。”沈丞相鬆開沈知畫的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等回家再說。”
見狀,雲庭燁將一直守候在門口、時刻準備聽候差遣的侍衛們喊了進來,命令他們立刻將沈知畫送回沈府。
書房中。
僅剩雲庭燁跟沈丞相兩人。
“殿下,有何事找老臣?”
雲庭燁拿起桌上的茶盞輕啜一口。
“宸王已出發去往北疆了吧?”
“是,據探子來報,宸王帶著宸王妃已啟程。”
雲庭燁一怔。
“什麼?他還帶著個女人去北疆?他這是去談情說愛還是去執行公務?”
“老臣不知。”沈丞相隨口道,“或許兩者都有吧。”
沈丞相現在對太子爺寒了心,對宸王更是沒什麼感情。
就算是沈漓,曾經當眾讓他跟沈知畫那麼難堪,並且違逆他的意思加入宸王陣營,他對她也是懷恨在心。
雲庭燁一隻手肘穩穩地支撐在桌上,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下巴,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讓人難以捉摸他此時此刻究竟在盤算些什麼壞心思。
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緩緩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
你趕緊去聯係一下朝中諸位大臣,讓他們聯名上奏一份折子彈劾宸王。在折子裡務必寫明,宸王此番前去邊疆執行公務,居然還堂而皇之地攜帶女子同行,明顯就是將兒女私情置於國家大事之上。
除此之外,還要立刻派出快馬加急趕往北疆,給負責運送糧草的官員傳信,待宸王一到北疆,就讓他們想儘辦法從中作梗,務必使得宸王無法順利完成聖上交代的皇命。
哼,隻要能做到這些,雲辰域不僅在公事方麵未能圓滿達成皇命,而且於私事上頭還膽敢帶著宸王妃去談情說愛,到時候定然會引得龍顏大怒!”
說到最後,雲庭風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陰險狡詐的笑容。
沈丞相緊緊地皺起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震驚之色地說道:
“如此一來,北疆的那十萬大軍豈不是要麵臨凍死、餓死的絕境?這可是整整十萬大軍呐!”
站在一旁的雲庭燁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毛,語氣冷淡地回應道:
“隻要能夠給予雲辰域沉重一擊,區區十萬大軍又算得了什麼?即便失去了這十萬大軍,我們大可從眾多百姓當中重新征召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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