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蓁背著籮筐,坐在大槐村友情提供的牛車上,白瑞安坐在板車前麵拿著一根柳條兒,輕飄飄落在老牛身上。
看著前方塵土飛揚的鄉間小路,他仿佛置身荒誕夢中。
早上還吃著空運過來的牛排和海鮮,下午居然在另一個世界的鄉間小路上,趕著牛車吃著土,兜裡還揣著銀錠子,即將去城裡買藥。
“等下!”巫蓁喊停,下車從路邊挖了一棵野生何首烏,“行了,繼續走吧。”
沒有被破壞過的大自然就是好,走一段路就能碰到草藥,都先留著萬一後麵用的上呢。
和上次進城一樣,巫蓁亮出了懷中的阿念守衛沒有收入城費隻是衝他們點點頭,就放他們進去了。
“不用遮掩。”巫蓁回頭對白瑞安說,示意他將胸口的白雪放出來,“這裡雖然是凡間,但修士和界域之外修仙界的存在不是秘密,甚至每個國度都有修仙界派來的修士鎮守。”
在來的路上,巫蓁已經把關於六方域的基本常識告訴過他們了,因此解釋起來也不那麼費力。
“慶安國坐鎮的國師,是開元宗的修士。”巫蓁說道,“客棧的賬房先生蘭景安,他就是開元宗和劍宗聯合培養的天才劍修。”
“他的劍叫無歲,賊帥賊厲害,等有機會你們看到了就知道了。”巫蓁誇讚著。
身後不遠處,背著劍的江湖俠客伸手壓住後背胡亂動彈是的劍,低聲輕語哄住了躁動的劍。
“劍修啊!真是太酷了!”林羨月腦子裡已經聯想在仙俠劇裡看到,那踩著劍瀟灑落地,招式乾淨利落,一劍掃蕩全場的帥氣樣子了。
要不他去學劍,二十六也不算晚吧?
說話間三人來到香雲城最大的藥材鋪子外,巫蓁拿出了缺的藥材,剛踏進去一步,被一人撞進懷裡,眼看著那人腳步不穩,頭要磕到門檻上了,巫蓁來不及伸手,隻能打出一道靈光將人抬起。
“仙師大人!”被救了的婦人惶恐不已,甚是雙膝彎曲跪在她麵前,“無意冒犯,請先人見諒。”
巫蓁擺擺手,用靈力扶起了夫人,“無礙。”
那婦人額角有一塊很深的傷口,應該是頭暈沒站穩。
“哎,楊家的,你的藥都沒拿上。”藥堂小哥舉著一包藥上來遞給婦人,“回去一定要按照醫師的話去煎,你這傷不算輕的。”
婦人低著頭接過藥,朝巫蓁彎腰行了禮迅速走了。
“仙師大人,不知您來是有何要事?”
既然暴露身份了,巫蓁也就不裝什麼普通人了,直接把手裡的單子遞出去。
“這上麵的藥材有多少幫我拿多少,謝謝。”
巫蓁說出謝謝兩個字,身邊拘謹的顧客和藥堂夥計們紛紛一愣,臉上表情都鬆快多了。
原來是個好相處的仙師。
“好嘞!這就去給您拿,您請上二樓喝口茶。”
巫蓁坐在二樓窗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品著藥堂珍藏的茶葉,感歎身份變化帶來不同之處。
他們怕是因為修士有靈力,隨手一揮就能摧毀一棟建築,要了無辜凡人的命,即使有因果清算,死去的凡人也不會複生。再者說,背上因果孽債的修士也不一定會死去,可能會用邪惡功法轉成邪修,繼續作惡。
來君雁山的第一天,她不就是差點被孽獸狐狸精殺了麼?那時候她也怕的要死,怕回不去家裡,怕見不到老哥。
現在她已經成為一個修士了,雖然是乾仗最差的丹修,但卻能夠以丹藥獲得不算低的地位,甚至掐住一些修士的命門,讓他們為她所用。
這是身份帶來的權利。
從前她是背負厄運掙紮求生的普通人,之後她要背負老祖留下的擔子光複仙門。
怕麼?怕的。
心緒煩擾,心思亂極。
可要放棄麼?絕不可能。
她能撿得了破爛,也能擺攤賣菜,從死亡關頭一次次撿回一條小命。
這命就不能浪費,她得努力活,看看儘了全力她到底能走多遠。
閉上眼,身邊蕩開一圈碧綠靈力,白瑞安林羨月二人被眼前一幕震驚,不知如何是好。
窗外清空忽然吹起了清風,風中裹挾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藥香,進入每個人的身體中,為他們驅除濁氣強壯身體。
“好香的風……”
“這是怎麼了?是城裡的花兒開了嗎?”
上空劃過幾道白光,落在藥鋪上空,剛想要進入時卻被一陣極其強悍的劍氣逼退。
為首的中年男人立刻後退,“真人勿擾,我等前來是為這位仙師護法。”
“不必,這裡有我。”蘭景安在雲層中,聲音冷冽如寒冰,劍意與他融為一體,叫城主府來的幾位身心為之一震。
能讓真人守護的必是大宗弟子,香雲城何時來了這樣一位人物,他們竟不知,還是快些回去告知城主,儘早拜訪結下善緣為好。
“是!我等告退。”
巫蓁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吸,都在與她共鳴,思緒像是不斷紛飛的絲線一般纏在一起又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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