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焦大的說法,這鍋爐房當年還是他領著人蓋的,早在來順的爺爺還撒尿和泥的時候,他老人家就曾拆過好幾台水泵了。
此時見來順被懟的沒了言語,老頭愈發洋洋自得:“當初那誰可還誇過老子,說我這起碼有四級工的水平呢!”
四級工?
這個叫法實在是……
來順故作好奇的問:“這四級工是個什麼意思,誇你的又是哪個?瞧你這一臉得意的,莫不是老寧國公?”
焦大卻突然沉默了,低頭擺弄著水泵上的卡扣,半晌才搖頭道:“都特娘老黃曆了,還提他作甚。”
這老頭!
平常最愛吹噓自己年輕時如何,可真要問起他當初的風光事跡,這老頭偏又推三阻四的。
不過來順見他興致不高,也就沒再跟他鬥嘴,自顧自從牆上摘下外套,道:“我先走了,你吃完回去也早點歇著,明兒晚上咱們還得值夜呢。”
告知潘又安不用準備自己那份宵夜,來順就裹緊棉襖,獨自走出了鍋爐房的院門。
穿行在私巷裡當中,就聽隔壁榮國府裡響起了打更聲,來順下意識的往牆對麵張望,心裡沒來由的就想起了那楊氏。
那婦人說是要好生想想,然後再給自己答複,可卻就此一去再無音訊。
莫非……
是自己許下的好處,還不足以讓她動心?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該先問一問,自己準備讓她做些什麼吧?這什麼都不問,哪知道交易劃不劃算?
想來想去,來順也搞不清楚楊氏究竟在想什麼,隻好暫時把這事兒拋在腦後,快步出了私巷,摸黑往家裡趕。
一路無話。
等到了自家院裡,見堂屋客廳還亮著燈,來順隻當是母親又在等自己回家,一麵感慨著‘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一麵笑著的走進了客廳。
可進門後他就是一愣。
蓋因那屋裡候著他的,卻並非是母親徐氏,而是便宜老子——可晚飯後他出門時,便宜老子明明也去了府裡。
“爹。”
來順不由奇道:“您今兒不是要在府裡當值麼?”
“臨時推給彆人了,你跟我來。”
來旺衝他一招手,就起身去了西屋。
來順自然緊隨其後,等進到自己的臥室,就見地上正放著幾個大麻袋,其中一個已經豁開了口子,露出了盤在裡麵的橡膠水管。
“爹,材料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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