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輝見狀一笑,道:“沒事,這個案子的知情人不是還都在,就算洞裡的死絕了,外麵還逮捕了5個,說不定還有,問也能問出來。”江遠不禁一笑:“我還以為你會用推理的。”
“他們是非主流宗教,豈會按照常規模式做事。”柳景輝也笑。
江遠莞爾,情緒也放鬆了許多,今次的案件進行到這裡,看似恐怖且規模巨大,實際上已經是接近完結了。….
就目前來說,法醫們主要是做收尾的工作,包括刑警們也是如此。排查的隊伍也都第一時間收束了起來,更多的任務則是在陶鹿等白襯衣們的身上了。
大廳內的法醫們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輕鬆,慢慢地輕鬆聊天起來。
給十多具屍體做拚圖,工作量還是不小的,要說大部分的骨頭放在準確的位置上都是不難的,但該說不說,作為單位裡的技術人員,放錯了可真的是要丟人的。
多花點時間反複檢查也是理所應當的。
一會兒,那四個大壇子裡的骨頭,也被一點點的掏了出來。
一個壇子的骨頭放一張床,依舊是拚圖過程。
江遠自然而然的溜達過去看,看著看著,自己動手撿起了一根骨頭。
“這是屍蠟啊。”
江遠捏著棒骨,用手在上麵摳了一下。
油油的,硬硬的,又有點乾,再看顏色偏灰,確實是屍蠟無疑。
詹龕不由湊過來,有些好奇的看一看。對法醫來說,屍蠟也是不常見的,理論上,它是屍體腐化過程中的一種衍生形態,是屍體的脂肪皂化而成的物質,但因為皂化的過程需要厭氧環境,所以,隻有在土裡或者水裡才會有皂化的現象出現,且並不一定。
詹龕看過的屍體不少,但見到屍蠟的機會也不多,不由道:“我能上手摸一下不?”
“摸吧。”江遠將之遞給詹龕,又取了一根骨頭,上麵也殘留有部分的屍蠟。
詹龕邊摸邊體會,道:“滑溜溜的,確實跟肥皂的感覺挺像的,這個跟我之前摸過的感覺好像不一樣。”
“我摸摸。”隔壁的小法醫也過來蹭了。
一會兒,好幾名法醫都放下手裡的活,換了手套過來看屍蠟,有此前摸過的,再次提出跟詹龕類似的問題。
江遠剛才其實也在思考,此時沉吟著,道:“不一樣的原因,我覺得有兩點。第一,是這個屍蠟有被人為的清理過,因為有屍蠟的存在,那屍體的保存度可能要好很多,估計做了人為的清理,這個就像是被刮過的肥皂一樣,觸感不一樣。”
江遠停頓一下,又接著道:“再一種不一樣,可能是形成條件不一樣。你們之前接觸過的屍蠟,是土裡的屍體吧。”
“是。”詹龕點點頭,繼而訝然道:“這個是水裡的屍體?這怎麼分辨的?”
“比較難以分辨,但確實是有區彆,主要是皂化的程度問題……”江遠約略的講了幾句,五分鐘的時間就過去了。
周圍的法醫們的腦力也迅速被耗儘。屍體皂化問題是一個前沿問題,屬於仍然在研究,研究出來了一些結論,但尚未被研究清楚,且某些結論還存疑的階段,這時候討論分析,自然要格外的繁複,畢竟,這個領域並沒有直接的指標,或者明確的標準。
柳景輝也在跟前站著,但他沒有聽江遠講技術層麵的東西,而是自己想了一會,再等著江遠暫停下來的時候,道:“水中屍體的話,是確定的嗎?這四個罐子裡的屍體,都是水裡的嗎?”
“隻能確定這個有屍蠟的屍體,是長時間沉在水裡的。”江遠給了答案,再道:“剩下三個,當時的埋藏條件怎麼樣,如果需要的話,還得額外分析。”
“也就是說,這些家夥是有將屍體,至少是某個或某些屍體,沉入水裡的。”柳景輝總結了一下,看一眼江遠,再解釋道:“張麗珍的屍體是從水裡飄過來的,裡麵放的有啞鈴,目的應該是沉屍,否則沒必要放入啞鈴……”
“放入水裡的是過渡時期的?”江遠說的是之前跟柳景輝討論過的,過於簡單粗暴的屍體處理方案,以及比較隱蔽的屍體處理方案之間的過渡。
柳景輝點頭:“張麗珍這邊很可能是有什麼意外情況,他們如果這邊沉屍都能撈出來裝罐子裡,說明屍體原本應該是處於控製狀態下的……給陶支打電話?這邊要是審訊不出來東西的話,估計還得老徐再動手。”
埋屍的位置還真不一定能審出來,因為屍體帶來的可能是死刑,而受審人員坦白從寬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找死。
江遠也是有備無患的道:“您給陶支打吧,我給黃局再說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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