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人進到會議室來。
江遠隻抬頭看看,就自顧自的改ppt,調試軟件,時不時的還要看看手機微信,確定一下各部分的人手的情況。
戚昌業也是群裡狂打字,線下狂電話。
上下線聯動,最主要的就是人的因素,其次是要保證各種軟件的實時情況。
後者且不說,前者其實也是始終變動的。
就好像今天之前,江遠都不知道戚昌業能找來多少人。戚昌業自己都不是很確定,所以,就隻能根據現場的情況,不斷的做出調整。
要是以為所有人都會配合自己,那就實在太天真了。
就算江遠現在是明星級的神探也不行。一群三四十歲的大老爺們,大早上的在荒郊野外的泡著,或許會為了明星寬衣解帶,但真不一定願意為了明星就多挪兩下屁股的。
跟各個小隊的聯係了一遍,最後確認了一遍,9點鐘的鬨鐘就響了起來。
江遠隨手一“摁”鬨鐘,抬頭,擰響話筒,道:“那我們就開始了。”
下方,五十個座位已經全坐滿了。
除了戚昌業邀請來的20多名京城的植物學家,龐繼東和他帶過來的四名白江省的植物學家,還有一票學生,以及十幾名各級民警。
江遠放眼看過去,就見民警們的臉上都帶著期待,植物學家裡……隻有蘇蕾和喬生莉倆人,麵帶鼓勵的神色。
江遠笑笑,再打開ppt,道:“首先感謝大家能夠在百忙中,參與到我們這次的案件中來。刑事案件,有其特殊性,以下有一些規定,請大家自行閱讀。”
在放出說明的頁麵後,江遠稍微停了半分鐘,再道:“今天的介紹,我主要講兩部分,一部分是法醫植物學的實踐,主要是講我們怎麼利用法醫植物學,來為刑事案件服務。第二部分,是在一些刑警同事的幫助下,嘗試做一些真實的實踐工作。”
隨著江遠的話,植物學家們隻當是簡單的描述,可在座的民警們已經興奮起來了。
民警們對江遠自然是印象深刻,聽他說到真實的實踐工作,立即對真實有了真實的理解,不像是在場的植物學家們,隻以為真實是一種程度上的描述。
江遠再劃一頁ppt,道:“好了,我們先看看這個視頻。這是k67地塊,標號方式和範圍,大家可以掃碼地圖看到,我們先講這個地塊……恩,實際上,這個視頻我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我當時看的時候,我認為這裡有問題……”
江遠將圖放大,落在了一個草叢上。
在場的植物學家們都坐直了身板,仰頭研究起來,也有人跟同來的學生一樣,開始拍照記錄。
“這是樺樹,榆樹,還有油鬆和蕨類……”
“野外環境這樣長,確實有問題。”
“看樹林,都隻有幾年時間吧,不超過10年,這片地方是有問題的。”
江遠等了半分鐘,再道:“在法醫植物學裡麵,這是一個比較典型的情況,我們叫做種子銀行。給在場的非專業人士解釋。種子銀行指的是地下的土壤裡,包含有附近的所有的植物種子,而地麵上的植物,原本經過長時間的競爭,已經趨於穩定了,但是當一塊地方的土壤被擾動了,新發芽出來的植物,會產生新的生態,新的競爭。”
“所以這塊地方在幾年前發生過擾動,有人刨地埋屍?荒郊野外的,有人刨了好幾平米的地方,確實不太正常。”有坐在前麵的學者立即跟上說話。
跟學者開會就有這樣的問題,做到這一步的學者都是非常自信的,像是這樣的小會,一旦遇到問題和討論,就會遠超規模的進行起來。
“有的動物不是有刨地的習慣?”有年輕的學生也小聲的問出來。
“單純隻是刨地,旁邊的植物會立即侵入的,不會給種子銀行裡的種子長大的機會。”不用江遠,就有學者當場解釋道:“隻有屍體這樣的情況,利用屍解產生的腐蝕性液體,阻止了周圍植物的入侵,才有新種子萌發的機會。”
“也就是說,這樣的地塊下麵,一定有屍體?”學生訝然:“這麼好找嗎?”
“也不是很好找,因為我們是從大地圖開始找起來的。”江遠說著將擴大後的地圖不斷縮小。
隨著細致的地塊,變成了平常的地圖的模樣,在場的年輕人全都冷靜了下來。
給你一副全國地圖,找出裡麵有偷埋屍體的地方——這大概是他們眼中的法醫植物學了。
“趁著民警們檢查這個地方的時間,我們再講一個地塊,然後合並討論一下具體的尋屍流程。”江遠說的全是乾貨,因為他回頭還要這些植物學家幫忙搜索呢。
而對植物學家們來說,今天的現場就開始變得刺激起來了。
植物學家們也開始明白真實的含義了,紛紛問道:
“現場挖屍體嗎?”
“挖到了怎麼辦?”
“找得到嗎?如果挖到了,就是殺人案了?”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迫不及待的跟人分享起來,植物學家們的群聊和社交媒體,空前的熱烈與吸引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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