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於崇,來得可真快。”
馮長史對陳長史發了一通牢騷“肯定是來索要錢糧的。”
陳長史笑道“四千南陽軍,往返一趟,確實要消耗不少糧食。武器戰馬輜重,也得備一些,還要準備軍餉。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於將軍自然得親自來一趟。”
馮長史從接到郡主來信之後,便已開始著手準備,也就是習慣性地口頭發發牢騷罷了“總不能要多少給多少。我都做好預算了,到時候看於將軍張嘴要多少。”
陳長史和於崇打過幾回交道,對於崇頗為欣賞,低聲笑道“郡主看重的人,不會是那等貪婪無恥之輩,你就放心吧!”
喝兵血是慣例。不然,武將們吃什麼喝什麼?隻憑微薄的俸祿,連家眷都養不起。
之前左真壓榨得太過厲害,被奪官去職後,於崇成了南陽軍主將。這幾年來,南陽軍的士兵們拿的都是足額軍餉。這在大梁所有駐軍裡,也是絕無僅有的。
南陽軍的君冊裡,士兵數字是五千。南陽王府每年撥的軍費,也是照五千人的標準。也就是說,多出來的一千空額,就是薑韶華特意給於崇的。算起來有兩成。
於崇沒有吃獨食,按著品級高低,將這多出來的兩成軍費分給了軍中大小武將。還時不時地出銀子給將士們加餐吃肉,賞罰分明。也因此,於崇迅速坐穩了主將的位置。
“末將於崇,見過陳長史馮長史。”
正四品的駐軍武將於崇,見了兩位五品的王府長史,依然恭敬行禮。
李鐵不敢怠慢,連忙一同拱手。
陳長史馮長史各自伸手,扶起兩位武將,寒暄一番後,便進入正題。
於崇一臉誠懇地說道“不瞞兩位長史,末將接到郡主來信後,便立刻來了王府。等糧食調撥好了,我們就運送軍糧去司州。”
李鐵搓著手,厚著臉皮道“我們一路送糧,路上總要吃喝,這糧草還得請馮長史一並預備。還有,兵器鎧甲戰馬,都得預備一批。”
來都來了,該要的總得張口要一要。
馮長史和陳長史對視一眼,淡淡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慣例。不知南陽軍需要多少糧草,請於將軍說個數字,本長史來統籌預備。”
於崇早有準備,說了一個數字。
馮長史一聽放下心來。四千將士,往返一趟司州要一個多月路程,還要停留一段時日,至少得照著四個月左右的糧草預備。於崇說的數字委實不算多,甚至比他預計的還要少兩成。
馮長史的臉色頓時就好看多了,笑著說道“於將軍請放心,三日之內,本長史便預備齊整。”
於崇大喜,連連拱手道謝。
陳長史笑道“於將軍難得來一趟王府,不妨小住幾日。到時候糧草備齊了,一並帶去南陽軍。”
於崇欣然應了。
私下裡,李鐵少不得嘀咕幾句“早知道馮長史應得這般痛快,之前就該多要一些。去邊軍說不定要跟著打仗,兄弟們拿命去拚,總該多拿些銀子。”
於崇瞪了一眼過來“王府裡又沒金山銀山,我們拿得已經不少了,不可太貪心。看看彆的駐軍,都快餓得吃不上飯了。我們這幾年夥食一天比一天好,還全部都有了戰馬,人人都有兵器鎧甲。沒有郡主的厚待,我們哪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