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崇運送大批軍糧至司州,有了這批軍糧,夠邊軍吃半年。哪怕是被柔然騎兵兵臨城下固守,邊軍將士也未慌亂,正是因為這一批軍糧。
隻衝著這一點,範大將軍就得領南陽郡主的人情,對於崇自然也格外客氣禮遇。
再者,四千南陽軍在數次和柔然騎兵交鋒戰中,都顯出了強大的戰力。整體戰局不利,南陽軍卻是屢立戰功。
打鐵還需自身硬。南陽軍以嚴格的軍紀和驍勇的戰力,在司州得以迅速立足,也獲得了範大將軍的尊重。
“於眼下戰局膠著,柔然騎兵分兵,有半數正在司州附近郡縣肆虐燒殺,被占的縣城已有六個。不知有多少百姓枉死。我身為邊軍主將,實在愧對朝廷,愧對百姓啊!”
範大將軍表麵鎮定,實則心中焦灼至極,已經連著多日沒睡好了。一張口聲音嘶啞,竟有些求教的意思“於將軍可有什麼破局之策?”
於崇有些猶豫,到底該說實話,還是說些好聽的安撫範大將軍?
“這裡沒有旁人,他們兩個都是我心腹,於將軍有話但說無妨!”範大將軍看出於崇的顧慮,低聲說道。
於崇定定心神,壓低聲音“既如此,末將就鬥膽一回,說一說心裡的想法。”
“先說打仗一事。柔然騎兵騎射精湛,來去如風,論戰力確實遠勝邊軍。邊軍守城還勉強守得住,一旦出城和柔然騎兵正麵交鋒,就會落敗。”
說落敗,都算委婉客氣了。事實是邊軍每次主動出擊,幾乎都是潰敗,死傷慘重,和送死沒什麼區彆。幾次下來,邊軍已經失了膽魄,聽聞出城交戰就膽戰心驚。
範大將軍一直固守司州,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唯一選擇。
聽了這番話,範大將軍滿心苦澀,長歎不已“於將軍說得正是。便是守城這些時日,死傷也不在少數。邊軍戰力之弱,實在超乎本將軍的意料。”
武將們不像文臣們彎彎繞繞心眼多,說話直來直去。
於崇張口道“範大將軍一直駐守京城,麾下士兵軍餉足吃得飽每日操練。邊軍守著苦寒之地,聽聞往日隻拿七成軍餉,夥食常被克扣,操練軍陣也不太上心。而且,邊軍還缺戰馬和兵器,這等寒冷冬日,將士們穿的是兩年前的舊衣,連身暖和的新棉衣都沒有。這樣的情形下,邊軍沒有逃兵都算好的了。”
範大將軍啞然無語,不得不承認於崇說的是事實。
範大將軍的心腹之一,忍不住插嘴道“南陽軍人人都有戰馬,盔甲兵器都是嶄新的,個個都有厚實的棉衣棉鞋。還是你們的日子好過。”
於崇驕傲地一挺胸膛“我們南陽軍的軍餉,都來自南陽王府。郡主不但讓我們吃飽穿暖,平日裡夥食也好得很,每日都有肉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操練,戰力強一些也是應該的。”
範大將軍打起精神笑道“何止是強一些。和邊軍一比,南陽軍個個都是精銳,且悍不畏死。”
另一個心腹接了話茬“以末將看,便是和我們以前的神武營相比,南陽軍也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