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秦溪望在教室裡從早上待到了晚上,陪著整個班級上了一整天的課,這麼做首先是為了認識一下各個科目的老師,課程不僅僅有理論課,還有諸多的實踐課,其中包括很多的體能訓練,駕駛訓練,甚至還有槍械訓練。
第一次見到真槍的秦溪望屬實是被嚇到了,不過再怎麼說秦溪望也是一個男人,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對槍的喜愛,利用老師這層身份,秦溪望還偷偷的摸了兩下真槍,手感確實不錯,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不得不說,黑納斯學院的課程還真是累人,除了中午和晚間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這些學生們幾乎就是連軸轉,一刻也沒停,直到晚上九點才能回到各自的宿舍。在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後,秦溪望的倦意也隨之而來,他打算趕快回到教職工宿舍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畢竟明天又會是忙碌的一天。
可會宿舍的路上,秦溪望竟然瀧望月竟然和自己同路,甚至和他一同進入了教職工宿舍,並且拿出智能手表通過了門禁。
不過結合一下瀧望月的身份,這種高級關係戶應該也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秦溪望想要和瀧望月搭話,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二人進了同一部電梯也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四樓,二人又同時下了電梯,這讓秦溪望覺得發生了最尷尬的事情,明明算是認識的人,住所也距離的這麼近,一句話不說實在是有些不妥。秦溪望儘量的放慢腳步,想要和瀧望月拉開距離,可最後卻發現瀧望月停在了443號房間前麵。
鄰居!這無疑是史上最尷尬的情況了。這要是再不打聲招呼,實在是過於不禮貌了!瀧望月用智能手表打開房門,不過他並沒有急著進去,反倒是停在門口,突然轉身麵向秦溪望,右手伸向房門內:“秦老師,要不要進來說話?”
其實從今天第一次接觸瀧望月,秦溪望就感覺的到他似乎很擅長觀察人的想法,想必這一路上瀧望月也看出秦溪望想要搭話,卻不知道如何起頭,便主動提出邀約。
既然對方已經給了台階,那秦溪望沒有不下的道理:“好啊。”
瀧望月很有禮貌,他沒有先進,而是等秦溪望進入。秦溪望來到443房間門口,他發現瀧望月的房間簡直彆有洞天——瀧望月的房間整體裝修是日式和風,不像秦溪望的宿舍隻是簡約的現代風格,房間內所有裝飾都尤為講究,門正對的客廳,除了玄關部分,清一色皆是榻榻米,中間擺了一副茶台,客廳的裝飾也尤為誇張,最惹眼的便是一處微型瀑布景觀的加濕器,尤為奢華。
秦溪望在玄關處脫了鞋子,然後有些手足無措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瀧望月沒有和秦溪望說什麼,隻是自己也脫了鞋子,直接走上榻榻米,他似乎是想要親自示範,秦溪望也照做。
“秦老師你先坐,稍等我換個舒適的衣服。”瀧望月回了臥室,秦溪望便坐在茶台前等候,約摸一兩分鐘的時間,瀧望月換了一身寬大的和服出現,衣服穿的十分隨意,胸口整個敞露在外麵,秦溪望也看到瀧望月不僅僅是手臂,從後背延伸到雙臂的手腕處,再加上雙胸胸前是一個巨大的紋身圖案,做工和細節都堪稱秦望見到的最頂級的紋身。而且瀧望月的身體非常健壯,肌肉量也在一個看起來非常完美的範圍內。
瀧望月進入了廚房,打開雙開門的冰箱,微微轉頭看向秦溪望:“酒,飲料,還是茶?”
秦溪望感覺有幾分如坐針氈,麵對瀧望月的提問,秦溪望愣了一下,隨後說道:“給我水就可以。”
瀧望月輕笑一聲,隨後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價格不菲的礦泉水扔給秦溪望,秦溪望用雙手接住,而瀧望月則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燒酒,隨後坐在茶台前,非常不拘小節的打開燒酒的蓋子,隨後竟然直接用瓶子喝了起來。
秦溪望也打開礦泉水禮貌的喝了一口。
“不打算主動說點什麼嗎?”瀧望月的右手輕輕搭在右膝蓋上,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也罷,那不如我來找個話題吧,秦老師,不如你告訴告訴我,你是如何來到黑納斯學學院的吧?因為任誰來看,你的身上沒有一點的威脅,黑納斯學院不會雇傭一個連防衛能力都沒有的老師。”
瀧望月的問題簡直是一針見血,這讓秦溪望瞬間就緊張起來,他再次打開礦泉水並且喝了一口,以此來壓製緊張的情緒。而對於秦溪望的舉動,瀧望月笑了一聲,不過沒有說什麼,隻是和秦溪望一樣,拿起手邊的燒酒也喝了一口。
“為什麼錄用我我並不清楚,我隻是想要找一份有挑戰性的工作,其實剛開始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就成功了而已。”秦溪望撒謊了,畢竟他和瀧望月連朋友都算不上,要是真的如實托出,一旦自己被告發,兩百萬美金的賠款和三年的保密監禁他都撐得不起。
瀧望月的眸子極有力度,宛如兩把刀子一般盯著秦溪望,讓秦溪望坐立難安,可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話鋒一轉:“話題我先開頭了,現在也該輪到你了吧。”
秦溪望長呼了一口氣,他感謝瀧望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可他也能感覺得到,瀧望月對他剛才所說的話,可能相信程度都達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完全不相信,隻是他似乎不打算繼續揪著這件事情不放而已。
“其實我對你……來這裡的目的還是挺感興趣的,明明能在外麵做一個自由自由的公子哥,為什麼要把自己囚禁在這個島上?”這是秦溪望真切想知道的事情。
“在你入職的時候,你應該已經讀過我的資料了吧,上麵其實寫的很隱晦。因為聯合組的人不可能把真正的望月家族的所作所為寫在上麵,那不符合國際公約。真正的望月家族,殺人放火人口買賣,隻要是你能想到能通過作惡賺錢的方法,望月家族都在做。這也讓我那個老爹,空穀望月,有無數想讓他斷子絕孫,生不如死的人。”瀧望月用右手抓住燒酒酒壺的壺口,輕輕搖晃,眼神略有一些空洞的看著酒壺。
“我四歲就第一次被綁架,當時綁架我的人讓空穀望月做選擇,要麼是空穀望月把他的一根手指送過來,要麼麼綁架犯把我的一條腿送到他麵前。很快,空穀望月送來了三十根手指,其中一根上麵還帶著一個戒指,綁架犯當場就嚇得瘋了過去,你知道為什麼嗎?”瀧望月將視線從自己的酒壺上挪到了秦溪望的身上,眼神頗有玩味。
其實聽到這裡,秦溪望就已經覺得這件事情很恐怖了,他的想象力不允許他往更恐怖的方向思考下去。
秦溪望的沉默似乎在瀧望月的意料之中,他沒有繼續賣官司,而是解釋道:“那個綁架犯,扔出了帶著戒指的那個手指頭,是他妻子的,那是他和妻子的婚戒,然後其他的手指頭,也全都屬於他的家人。這也僅僅是個開始,我平均每年都要經曆幾次綁架,暗殺,街頭圍堵,隻是那些人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說實話,現在的我對這些事情已經麻木了,可空穀望月希望我活著,或者說他需要我活著。這地方可能在其他學生看起來,就是換了一個形式的監獄而已,不過於我而言,這裡沒有暗殺,也沒有綁架,是一個巨大的保護傘,而且我在這裡依舊可以唾手可得很多的東西,相應的自由換活著,這筆交易其實不錯。”
秦溪望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個發展,不過他有機會獲取了瀧望月的消息,雖說不見得和瀧望月的關係更進一步吧,但是總的來說結果是好的。
兩個人又談了一些不涉及到個人隱私的事情,看著時間似乎差不多了,秦溪望便很有分寸的離開,瀧望月也沒有阻攔,隻是在秦溪望離開的時候朝著秦溪望微微舉了一下手中的酒壺:“秦老師,我希望你能按照你說的當一個好老師,不過也希望你能在當個好老師之前,好好活著。”
這一次秦溪望並未搭話,隻是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