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語寧諷笑了一聲:“虧得陸少卿是陛下的親外孫,不用參加科舉,否則去參加科舉,就是考一輩子功名都考不上。”
陸澤拿著三張紙道:“郡主……”
祁語寧道:“你可彆指望著有靈靈就能父憑女貴牽製於我,你當麵羞辱於我,我給你機會道歉,你還如此敷衍,如此看輕於我,你們陸家郎君是不是打量我好欺負呢?”
弟弟出家退婚,哥哥侮辱她在先,毫無誠意。
祁語寧雖疼愛靈靈,卻也不是非要為了靈靈而委曲求全的!
陸澤道:“我會重寫的,定讓郡主解氣。”
祁語寧指著門口道:“你最好!”
陸澤握緊著手中的三張紙而離去。
陸澤回了公主府之後,在蠟燭燈下,望著一張白紙,什麼都寫不出來。
祁語寧唯一值得誇獎的地方就是她的容貌,陸澤見過的女子雖不多,但祁語寧確實算得上他認識的女子之中長相最為好看的。
幼時他與秦峰林江幾個孩子就喜歡與祁語寧一起玩,隻因為祁妹妹長相最好看。
後來,不知何時就見不到祁語寧與他們一起玩了,宴會上碰到祁語寧也總是盛氣淩人地不理人。
小時候的祁妹妹,其實還是有很多可以誇獎之處的。
陸澤提筆畫出了記憶深處的小小祁語寧,跟前的小祁語寧,六歲時就能跟著他們去抓野狼,十歲時敢騎未馴服的烈馬。
差點喪命,也沒有害怕得哭哭啼啼,反倒是勇敢無畏地又騎上了小珍珠,馳騁馬場。
祁宇安離開王府去軍營之後,祁語寧一人挑起管理王府的大梁,陸澤深知若是他許是也未必能比祁語寧做得更好。
外邊都說什麼娶妻當娶關家女,為的就是關家女賢惠會管家,可是祁語寧何嘗又不是呢?
她小小年紀父母長輩皆為國捐軀,十歲時哥哥去了軍營,她就得一人撐起一個王府。
算起來,祁語寧深受陛下娘娘疼寵,卻從未做過什麼仗勢欺人的惡事。
她的確是盛氣淩人了一些,但她有這個資格盛氣淩人,大盛江山是祁家先烈守護下來的,祁家滿門的軍功足以讓她在大盛皇室之外睥睨一切。
王府上下也從未有一個人仗著王府權勢胡作非為,這些可與祁宇安毫無關係,可見祁語寧的管家有方。
不知不覺間,陸澤沒想到已寫下了近千字。
陸澤會心一笑,將紙張和畫像放進了一信封之中。
等到一早,離開公主府去早朝前,陸澤便將一封信遞給了祁王府的門房小廝。
祁語寧一早就醒來了,月末月初皆是她查賬最為忙碌之時。
正梳妝好後,立春就拿著陸澤的信件入內:“郡主,這是陸世子給您的。”
祁語寧拆開信封,見到了一張宣紙上邊畫著一個小姑娘,瞧著不像靈靈,“陸澤這是畫的哪家小姑娘?”
立春一眼就認出來了,“郡主,這是您六七歲的時候,陸世子畫的可真像極了,那時您的大牙掉了,笑起來就是沒有大牙的。”
祁語寧皺眉頭道:“陸澤這是什麼意思?故意畫我最醜的時候?”
祁語寧又取出來了裡邊的三張紙,洋洋灑灑一千多字都是在誇她的。
看完之後,祁語寧心中氣惱一掃而空,算陸澤識相。
“娘親親!”
靈靈走到了祁語寧身邊,看到了畫像,笑著道:“小時候的娘親。”
祁語寧問著靈靈道:“你認識小時候的娘親嗎?”
這張畫像,就是連祁語寧自個兒都認不出來是自己。
靈靈點頭道:“爹爹畫的娘親,爹爹畫了很多娘親的畫像,但娘親最喜歡這一張了。”
祁語寧心想,她才不會喜歡這幅畫呢,缺牙時候的小祁語寧醜死了。
靈靈撓撓小腦袋,“娘親親,我要學認字,認字就有弟弟妹妹。”
祁語寧教著靈靈寫了陸儀靈三字,“靈靈今日就練練這三個字,這是靈靈的名字。”
靈靈乖巧地拿著白紙和毛筆,到一旁去一筆一劃地學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