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道:“你不必聽她們的胡扯。”
祁語寧道:“小時候我就因此恨過我娘,後來稍微懂事了些,我就知曉了我娘是女中豪傑,也是大盛朝的英雄,我娘心懷天下,心懷大盛百姓的俠義心腸。”
“我娘當時離開我前去戰場,我相信她,她一定如同我如今舍不得靈靈這般,她定也是極其舍不得我的,但北漠來勢洶洶,她需要前去戰場保衛我大盛河山!
我娘心有大愛,心有江山黎民,並不是我與哥哥不重要,宇安宇寧,爹娘想要的一直是天下安寧。”
陸澤見著祁語寧眼角的淚水,與她十指相扣道:“嗯,劉將軍那時一定也是萬分舍不得你,她會比你如今舍不得靈靈這般,更加舍不得你,因為她受過十月懷胎之苦,更有與你有四年的點點滴滴。”
祁語寧咬牙忍了淚意,她望著天上的繁星流轉,“我一直都是為我娘而自豪的,我也想靈靈為我而自豪。”
陸澤道:“靈靈本就為你而自豪。”
從北城到盛京,軍隊能走的一條路要經過七個州府,分彆是涼州,隴州,欽州,秦州,善州,長安,商州,再到盛京,此路快兩千多裡。
不似先前他們可以沒日沒夜的騎馬趕路,這一路這麼多士兵,還不知這些州府官兵可會阻攔,一路去往盛京怕是幾個月都未必能到。
涼州與北城接壤,涼州百姓對祁王府的兵馬是歡迎至極的,可以說沒有祁王府打下北漠疆土為北城,就沒有涼州這十五年來的好日子。
涼州官員也沒有敢攔,甚至還提供了不少軍資。
出了涼州城,到了隴州時,祁家的兵馬就被攔在城外。
祁宇安下令安營紮寨。
祁語寧清點好了軍糧便進了祁宇安軍帳之中尋著祁宇安道:“我記起來了,這隴州的知州是不是秦家的人?”
陸澤在一旁道:“是,不止隴州知州與秦家關係匪淺,還有隴右節度使是秦國舅的女婿,隴州怕是不能輕易過去了的。”
祁宇安擺了隴州的輿圖道:“隴右素來是大盛用兵地重,足有八萬士兵,我們統共能調來十萬兵馬,要拚倒是能拚,但怕就怕朔方兵馬前來相助,這樣的話,我們怕是會被兩麵夾擊。”
祁語寧輿圖之中的地形,裡邊還標注著隴右道士兵分布位置,道:“隴州城的兵力竟有這麼多,看來的確是一場硬仗了。”
祁語寧握了握手腕上所戴著的佛珠,她祈求和平,可她也知曉隻有儘快到達盛京,除了謀亂的秦家,才不會讓天下繼續大亂下去。
祁宇安吩咐著一旁的鐘鳴道:“召集祝楓祝楊,你兄長,商議攻城一事。”
祁語寧聽到攻城之事,就出了軍帳,望著遠處的隴州城,攻城必定血流成河。
可秦家真若謀逆成功,盛京城之中不知還要死多少人。
何況,秦家殺戮無數,能做出將管家與秦嬤嬤之女喂狗,將十歲的珊郡主折磨致死,這種畜生不如之事的,一旦讓秦家為帝,乃是整個江山百姓之不幸。
“郡主。”
從隴州城之中打探消息的探子前來軍營,見到祁語寧便行禮。
祁語寧問道:“隴州城之中可有什麼要緊消息?”
“有一個消息不知道要緊不要緊,隴右道節度使黃濤長子突然暴斃,黃府上下悲慟欲絕,都說是黃大少夫人與人通奸,被黃大少瞧見,黃大少氣惱至極當場暴斃的。”
祁語寧腦海之中想著隴右道節度使家中的大少夫人,總覺得熟悉,便問道:“隴右道節度使少夫人好生熟悉,你可知她是哪家千金?”
“她是寧夫人的養女沈念,說來,她以前也是祁王府的千金。”
祁語寧陡然想起來了,當年祁家其實並非是隻剩下她與哥哥兩人,還有四嬸。
四叔死訊一傳來,四嬸腹中已有六個月的胎兒流了產,為此四嬸就收養了一個無父無母的祁家軍姑娘為義女,那個姑娘比祁語寧還有大一歲,取名為祁念。
四嬸在祁家守了三年,幾乎是不出院門半步。
四嬸守喪三年後,四嬸娘家人就將她接回了寧家,將四嬸許配給朔方世家大族的沈家郎君,四嬸也將養女帶走了,改名為沈念。
四嬸不在盛京城,祁語寧也很少聽到她們消息了,倒是兩年前聽說了沈念的婚事。
沈家沒有給祁王府送喜訊請柬,那時候祁語寧也就是聽了一句,也沒敢去送禮。
畢竟四嬸已經另嫁,祁王府在出麵給她養女送禮也怕沈家不愉。
沒想到這位姐姐,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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