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雯點頭道:“算起來確實如此,隻是這件事情當初盛京城之中少有人知,到底如今的黃夫人也是皇後娘娘的侄女,也無人敢說起這樁事情來。”
祁語寧對妻子有孕卻與秦家女兒勾搭上的黃節度使可謂是嫌棄得很,“還真應了那句世間男兒皆薄幸!”
沈念輕歎了一口氣,望著懷中的孩子,滿眼都是悲傷。
祁語寧問道:“你夫君他是怎麼死的?為何他們都說是你通奸偷情將他氣死的?”
沈念道:“我也不知夫君是怎麼死的,從我懷上涵兒以來,夫君身邊就有了一個美妾,叫做蔓娘的。
蔓娘出生青樓之地,我氣我夫君找這樣的妾侍入門,就索性不許夫君再入我房門。”
沈念低頭望著懷中軟糯的孩子道:“孩子出生之後,有了涵兒我也已是心滿意足,隻想著好好養大我的涵兒,更不讓夫君進我院中。
三日前,我回院中並沒有見到仆人,一進臥房,就見到夫君躺在地上,夫君已是身體僵硬了。
我與身邊的丫鬟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從裡邊出來了一個男子,打暈了我的丫鬟,還前來將我的衣裳給撕碎,沒多久,夫人就帶著人來了,他們認定了我是偷情將我夫君給氣死的……
因著我先前多次將夫君趕出我的房中,所以他們篤定我早已心有他人,我真的沒有做出那等子不要臉的事情來,我剛生孩子才百日之久,又怎會與人通奸呢?”
祁語寧見著滿是淚水的沈念,上前安慰道:“你也彆哭了,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寧雯扶住了沈念道:“念念,你如今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沈念哽咽著道:“義母,我不怕我自己,我早就心如死灰,我怕的是他們對涵兒下手,他們強行帶著涵兒前去滴血驗親,那個男子竟然還說我的涵兒是他的血脈……”
沈念伸手摸著孩子的小臉,萬分心酸悲慟。
……
靈堂之中。
黃家已請了和尚前來超度。
陸澤入內走到了棺材旁,看了一眼屍首的模樣,便初步斷定了死因。
陸澤拿著佛珠在屍首上方轉了轉,便故作玄虛道:“阿彌陀佛,黃施主,令郎有大怨,怨氣縈繞怕是不好投胎,需找出真凶方為他陪葬,方能消散令郎怨氣,入地府投胎。”
黃濤皺眉看向了沈謙,那沈念雖隻是沈謙的一個義女,可好歹也是沈家的的確確記在族譜上,改了姓的姑娘。
先前夫人就說要將沈念給活活打死償命,但黃濤知曉沈家在朔方這一道上的勢力有多強大。
何況,還有寧家,所以沒有打死沈念。
可這會兒聽到兒子怨氣難消,黃濤握緊著手對著沈謙道:“沈賢弟,你也聽到了這和尚所說,我家瑞兒怨氣難消,需真凶陪葬!沈念那個蕩婦需得死!”
沈謙道:“黃兄,我家念兒不會是真凶的!”
黃濤惱怒道:“人證物證俱在,沈念與奸夫偷情氣死瑞兒的時候,被我家夫人當場撞破,你還想替那賤人狡辯不成?”
“阿彌陀佛。”陸澤雙手合十道,“黃少爺並非是被氣死的,而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黃濤蹙著眉道:“你說什麼?”
陸澤指著屍首道:“黃少爺麵色發紺,口唇青紫,若無意外,他的眼內有血點,瞳孔應當也有散大,不知黃少爺剛剛去世時是否如此?”
“是。”黃濤道,“這被人氣死的症狀不也該如此嗎?”
陸澤道:“人很難被一下子給氣死,且窒息而亡與被活生生氣死亦有不同之處,窒息眼內才會有血點。”
黃濤看著跟前的和尚,越看越覺得眼熟,“你一個和尚怎會知曉這些?”
陸澤雙手合十道:“我出家之前曾經是一個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