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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趙嘉咽下水煮冬莧菜的第二十五日。
沒人來提審,嬴荷華那邊也沒消息,就連韓國與趙國的人都沒有一個來聯係他。
他像是被人遺忘在了牢獄。
他拍了兩下自己的衣袖,像往常一樣哈了口氣,背對牢門,將草墊掀過來。
寒雨已經下過了幾輪。
許梔從宮殿地磚的縫隙中揪掉了幾根新生的雜草。
她身上的衣裳裹得她難以蹲下來。她把衣擺往上卷,慢慢屈膝,然後就開始搗騰,手上沾了些泥。
“公主,要不讓我來吧。”她的貼身婢女桃夭仍舊不理解她偶爾的行為。
小公主的很多言行前不搭後的,她也沒法跟太後說明她這樣做的目的。
而太後自雍城回來之後,與大王的關係愈發不好,幾乎是閉門不出。
宮人都在猜測趙太後定是瘋了,或者離瘋不遠。他們對她維持著表麵的恭敬,誰也不敢去觸黴頭。隻要太後不問,他們就再不會去回稟。
他們聽差遣的前提是權勢。
桃夭這時候已完全不留意鄭璃與荷華公主的一舉一動。
許梔將開了紫色小花的一株捏在自己手裡。
“秋日真是蕭條啊。沒什麼植物能肆意生長,除了這樣的小草。”
“公主?”
“但有時候,太規整了反而不行,我們需要雜草。”
許梔從台階找到了內院,她認認真真地把它們修理好。不一會兒,手上便出現了一大把枯黃夾雜青色的草束。
她看著其中一枝,在極力回憶夏無且的教學。她這二十多天也沒閒著,她並不是為了玩耍才來鋤草。
有時候,機緣真的很奇妙。就在趙嘉來的那天晚上,她頭一次與她的父王單獨相處這麼久。
他們離得近,她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他玄衣上的暗紋圖樣——雙菱紋回繞白尾鹿。
紋路在鄭璃宮中所繡的雜佩上出現過,在許梔祖父的遺留手稿裡也有。
許梔看著手中一株葉子呈菱形的紫紅色草陷入沉思。它莖鈍四棱形,邊緣具波狀齒。
許梔將它單獨挑出來。
她的頭頂出現一片陰蔭。
許梔展眉一笑,唇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聲音歡快清脆。
“王兄啊,你瞧,我還找到了夏枯草。”
許梔擦了擦臉,朝他跑過去,扶蘇的衣袖微微帶著秋露的潮濕,她把手上的夏枯草舉到他的麵前。
柔和的光暈掩蓋了扶蘇一個月前在函穀關的奔波。
而就在不久後,令秦國損失慘重的戰役將很快發生。
“王兄怎麼進宮了?”她眨了眨眼問。
扶蘇接過她遞過來的夏枯草,蹲下身,揉了揉小妹的臉頰,天真澄澈的眸子與他對視。
他在回宮的路上就聽宮人一致讚歎荷華公主如何勇敢,如何堅毅,麵對刺客麵不改色。
他一點兒沒覺得開心。李賢聽見這消息的時候,表情也不好。
那會兒他們剛和蒙恬討論完沙盤的策略,他也和他是一致的麵色凝重。
他帶著些輕微的埋怨:“何時膽子變得這麼大了?當真傷了怎麼辦?”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許梔朝著扶蘇轉了一圈。
說著,扶蘇從懷中拿出一方絹帕,“李賢托我把這個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