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我想除卻除不掉,隻想拉他入局卻也出於局外的人。
“因為他很聰明,我不敢與他交惡。”
“荷華喜歡聰明人?”
許梔沉默片刻,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尊敬他們。有無數人曾想用生命來讀懂這些智慧。”她笑著續道:“我也不例外。但可能隻有張良這樣的人才能被稱為謀聖吧。所以我敬他,怕他,但是更欣賞他。”
“張良如今不過二十歲。”
許梔忽然鬆快下來,她又想起從前輕鬆的時候,可以忽略當下正發生著的一切。“這是我以前讀書時的感受了。”
她覆住桃夭冰涼的手背。“桃夭,墨子說的那個世界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許梔不知道的是,張良本就在桃夭的身後,是桃夭拖住了他,隨後他聽到了這些話。
這時,隻聽得一個渾厚老成的老臣懇切激昂:
“自晉以來,有得先祖之奮,立國一百二十七年,諸多不易,此間存亡危急之時,求大王為韓予以定奪。”
如果氛圍不是現在這樣緊張,許梔道真想問問,桃夭與韓安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
夜色濃鬱,月浮於塵囂之上。
韓國早已不是“勁韓”,可“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的話不是假話。
一緋綠色武將飛快地把隨身配劍抽了出來,雪白的刃已入了些到自己的脖頸,他仰頭對著明月,高呼三聲:我韓不亡,暴秦必滅。
封君們坐擁田地奴隸,士兵們手持整個國家最堅硬的劍戟、最迅速的弓箭與最鋒利的刀刃,卻不是指向敵軍,而是在最後關頭爭奪一個名。
一國的命運僅由自己決定嗎?
當時代的溝壑落在一個小國之上時,它隻有任憑時局擺弄。當它激蕩起的塵埃落到人的身上時,卻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桃夭所建立了十餘年的信念,似乎就在一瞬間淪落成了笑話。
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衣袍飛揚。
桃夭掛上諷絕的笑意,珠淚滾落。
“九年前你救我,隻是想要我作為你手中的匕首。韓安,不單是我,還有你的王叔。你忘了嗎?那個手無寸鐵的韓非,是你的叔叔將你從失火殿宇中救出。他的學說你不加采用,倒是把他作為諂媚於秦的工具。”
“從始至終,你想著的隻有自己的王位,你太自私了!”
許梔隨著桃夭也站在了城牆之上,她攥著桃夭的裙邊,先是僵硬,然後開始顫抖。
“如果韓國在這九年裡,謹慎經營,上下一心,斷然不會是今天這局麵。”
除了韓安、張良和她,沒有任何人知道前一秒發生了什麼。
城樓之下,是火煙萬把,金紅的光連成一片,將整個新鄭照得透亮。
夜鴉與飛鷹在空中盤旋、追逐。
“是荷華!”李賢見到女孩迎風而立。
在一刻鐘以前。
“韓國為何亡?”張良問。
許梔把韓非所書背誦於張良:“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
張良很快地理解了話中深意,他絕望而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他自語道:“你說,不,是韓非說,韓國之亡,亡於術治。優者因術而愈優,劣者因術而愈劣。大王不及昭侯之明,以權術治亂國,便兵弱而地削,國製於鄰敵。”
今夜的月色清冷透亮,無疑於攻心之說,是為絕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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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策·韓策一》蘇秦說秦“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
受封者是韓成,封邑不知。戰國末年韓之封君,秦漢之際曾被項梁立為韓王,不久即被項羽殺。《留侯世家》有“張)良乃說項梁曰:‘君已立楚
後,而韓諸公子橫陽君成賢,可立為王,益樹黨’”3
[1]王山青.戰國時期韓國政治的興衰[d].河南大學,2010.
[2]劉秋瑞.戰國有銘韓國兵器研究綜述[j].蘭台世界,2013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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