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城之中除了那些呆頭呆腦的凡人們,倒也能見幾名正常的巫者,卻是一個個神態悠閒的在城中散步,這些巫者身上的刺青,各有不同,有頭麵部全是的,有四肢全是的,也有渾身上下都有的,卻還有隻在眼角、唇邊刺著紅色圖案的巫者,這種人走在城中,其餘巫者皆要向其行禮,想來身份地位不同尋常!
“瞧著……身上的古怪力量波動是有些不同!”
顧十一猜是修行的法子不同!
顧十一一轉頭,居然在街角處,瞧見了一名熟人,正是那個白發白須的紅日,此時這位大巫師的樣子有些狼狽,他有一隻手臂被裹了厚厚的布,看長短好像是少了一截,此時正神色憔悴的同另一名巫者在說話,顧十一的目光投去不過三秒,那二人同時住了嘴,齊齊向這邊看來,
“我x!”
顧十一一縮頭一閉眼,半晌再睜開時,獨輪車已經推入了一處建築的側門之中,顧十一一個閃身就從竹筐裡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就消失在了一處小門中,那邊紅日與另一名巫者,同時眉頭皺起,對視一眼一起舉步走到了這處側門上,見得那小院裡,幾名目光呆滯的壯漢正立在獨輪車前,等著裡頭的人出來搬魚,紅日的目光從那些車上的竹筐之中掃過,沒有發現異樣,又看向了身邊之人,那人也微微搖了搖頭,看著從裡頭魚貫而出的凡人,正在搬運魚筐,原本都是兩人一組,抬著就走,到了一架獨輪車時,卻是四人一組,一起過來抬魚,那四人的力道太大,齊齊用力那麼一掀,便將整個竹筐都給掀了起來,裡頭的魚飛出來灑了一地,頓時魚腥味兒弄得滿院都是,出了這樣的情況,那四人也不知應對,還是照樣齊齊抬著竹筐離開,卻有旁的人一腳踩了地上的死魚,噗通一聲摔倒,滑出去老遠,撞到了另一人,於是也跟著摔倒,再之後這整個小院便摔了一地的人,魚也灑了一地,看著一片狼藉,
紅日旁邊的人見狀,眉頭皺得死緊,一臉不悅道,
“我早說過了,彆將這些人弄的癡癡呆呆的,現在如何……但凡有點紕漏,收拾起來更是麻煩……都是土左……”
那人的聲音挺大,嚷嚷的其他路過的巫者都看見了,紅日忙清咳一聲道,
“紅樹,我們走吧,這裡自有人處置的!”
說罷,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拉著自己兄弟離開,不多時,便有一隊低階的巫者過來,手裡拿著一根一頭大一頭小的棒子,樣子有些像狼牙棒的東西在半空之中搖了搖,摔倒在地的凡人立時就跟彈簧時的蹦了起來,此時若是蒲嫣瀾在此,便能認出來,他們手裡的那東西是一根哭喪棒,專用來指揮魂魄的!
紅日與紅樹離開之後,紅樹忿忿道,
“前頭巨靈族出了事,我便想去助哥哥你了,可土左巫相不肯,檀冠巫相又不在,我無法抗命,若不是哥哥命大隻是失了一隻手臂,我們兄弟今日怕是見不到麵了!”
紅日聞言麵露驚懼之色,左右看了看,對紅樹道,
“我的兄弟,這可是在神殿之中,天上地下皆有耳目,你怎敢肆意妄言!”
他這兄弟是怎麼了,為甚麼當著人就敢數落巫相的不是?
巨靈族受蟻災多日,紅日此時才趕來神殿,也是忙著收攏被蟻群衝散的巨靈族人,將他們給草草安置之後,才匆匆趕來神殿,結果一進城就正遇上了自己兄弟紅樹,這還沒說上兩句呢,怎麼就敢當街不滿巫相了?
紅樹哼道,
“怕甚麼!天上地下皆有耳目,那是我神的耳目,又不是他土左的,他土左算甚麼東西……”
一句話還未完,被紅日上來用僅剩的那一隻手死死按住了嘴,用力拖到了角落處,
“我的兄弟,聽說檀冠巫相還在外頭察看異獸動靜,你胡亂說話要是被土左知曉了,你還有命在嗎?”
自己兄弟是檀冠巫相的親信,雖說二位巫相一向不對付,兩邊也是各有陣營,可也沒搞到撕破臉的地步啊!
紅樹哼道,
“放心……我又不是真傻,土左昨晚追擊神殿的背叛者,出去一天一夜都還沒有回來……”
紅日聞言鬆了一口氣道,
“還好……”
說罷紅日眉頭緊緊皺起來,
“那土左不在,檀冠巫相也不在,巫神可能開正殿,許我進去跪奏巨靈族之事?”
紅樹搖頭,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
“正殿的大門已經三月沒有打開了,巫神有甚麼話都是土左在傳達,大家都在懷疑,土左是不是對巫神……”
說到這裡,自己住了口,眼神大有深意的看向了紅日,紅日卻是駭得臉色發白,死死瞪著自己這最小的兄弟,
“你……你的意思是……”
紅樹點了點頭,
“大家都這麼說……”
紅日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自己這位最小的兄弟,年紀不大,但得了檀冠巫相的喜愛,留了他在身邊做了親信,自己也正是有這小兄弟在巫神殿中伺候,才能打敗一眾對手,坐鎮巨靈族做那隱在幕後的一族蠻王,紅樹彆看外表莽莽撞撞,實則是個心思極深之人,他又是巫相身邊的近人,一定知曉一些自己不知曉的內幕消息,
“那……巫神到底是怎麼了?”
紅樹的表情現出一絲怪異來,
“我曾親耳聽到……檀冠巫相質問土左,問他可是對巫神不敬了,土左雖然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
“甚麼?”
紅日大驚失色,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