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說罷上下打量顧十一,突然想起來了甚麼,聲音顫道,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修真的仙師……”
見顧十一沒有否認,立時臉孔一變,外翻的爛肉不見了,露出原本那張好看的臉,一臉的楚楚可憐,
“仙師,仙師大人請救一救小女子吧!”
顧十一應道,
“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你怎麼不去請清靈衛的大人出手,這宣城就有清靈衛!”
有的時候清靈衛跟城隍廟的作用差不多,可以許冤魂伸冤的。
女鬼苦笑,
“奴家不能離開花船十丈……”
顧十一翻了翻白眼,
“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女鬼大哭,伏在地上對顧十一道,
“仙師!仙師救苦救難,小女子當真是苦啊,小女子被封在花壇之中,每日裡受那陰風洗滌之苦,隻有半夜時分才能出來,但花船之上人員繁雜,陰陽混亂,小女子便隻敢在這碼頭上尋那落單的路人,若是日子長久了,小女子隻怕就會變做厲鬼,害人害己了!”
顧十一聞言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問道,
“你有銀子麼,有銀子我就出手幫你一回……”
女鬼大喜,想了想道,
“我在花船裡賣身有三年了,平日也賺了些銀子,不過我死後想來那些銀子也被她搜刮去了……”
她見顧十一臉色一冷,作勢要走,忙又道,
“不過我悄悄在城中錢莊裡存了一些私房銀子……需得印信才能取到……”
頓了頓她又道,
“我的的印信是一枚紅寶石的戒子,想來如今也落到了她的手中,不過想來她並不知曉這東西的用處,隻當是尋常飾物,隻要讓她交出那戒子……”
“你在錢莊裡存了多少銀子?”
“有……四五百兩吧!”
顧十一一聽就心動了,
“四五百兩銀子呢,要是拿到了手,就坐船去潢京,比一路顛簸走陸路可是舒服多了!”
且這個事兒也不難!
於是問道,
“你要怎麼做?”
那女鬼聽她口氣鬆動,大喜又磕頭道,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奴家不求彆的,隻求仙家將奴家從那裡放出來,讓奴家投胎轉世……”
頓了頓又道,
“若是……若是能給奴家報仇那就是最好了!”
說罷抬頭打量顧十一的神色,見她麵無表情即不點頭也不搖頭,忙又小聲道,
“若是……若是不能成就算了!”
顧十一看了她半晌才道,
“她會對你下這樣的殺手,怕是平時你們倆沒少暗中爭鬥吧?”
做鬼和做人有點兒不同,做鬼之後,若是道行不夠深,多數都不會說謊,對身前的事兒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顧十一見她眼神閃躲就知曉,這位怕也不是甚麼善茬!
果然女鬼躊躇了一下道,
“那……那也不過就是在粉盒裡下點爛臉的藥粉,燕窩裡下點巴豆罷了,奴家……奴家可沒想要她的命!”
顧十一點頭,
“明白了!這是你們的因果,不過你固然有不對,她也不該下殺手,這是她自己種下的孽,以後自會還的,且她不應該把你壓在花壇裡不得轉世,這一筆便是以後下了地府,她也要受到重罰的,我不能插手太多,幫你把屍骨起出來,尋個地方安葬吧!”
“多謝仙師!”
顧十一嗯了一聲,
“你先回去吧,時機到了,我自會行事的!”
“是!”
女鬼應了一聲,紅光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李燕兒這才問顧十一,
“十一,你為何不幫她報仇?”
顧十一應道,
“我以前也同你說過,我們這一界自有天地法則,似妖族不能隨意傷害人族,背上了孽債修真的話,每進一階都會困難無比,而我們人族自相殘殺也有一套規矩,似這女鬼這般,一來是平日裡她與她那仇人就有舊怨,二來二人前世說不得就有糾葛,這種恩怨情仇自有因果,我不能隨意插手,不過那女子也是十分狠辣,所謂人死債消,不管是陽債陽間償,陰債陰間算,像她這樣讓人不能投胎轉世就是打算生生世世與人結怨了,這種事兒地府知曉了都會出手的……”
不讓人投胎,那拿地府來做甚麼,想來那女子必是請了高明的符籙,才能瞞過那巡夜的鬼差,不過這種事兒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若是再讓這女鬼隨機勾搭路人,害人性命,等她變成了厲鬼鬨出了事兒來,鬼差遲早會尋過來的。
“所以我出手倒也不算違規,但卻還是需要理由……”
說著話顧十一又轉回了欄杆處,扶欄看著對麵燈火通明的花船,
“我問那女鬼要銀子,這便是要染上因果,她出銀子雇我救她,便不算強插手,事後便是她們之間有甚麼前世今生未了的債,這因果也算不到我頭上,我與女鬼是拿錢辦事,且救出女鬼之後,還讓她那仇人少做些孽,以後下了地府也少些罪……”
“嗤……”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大王聽了,扭著身子抖著枝條冷笑,
“明明就是貪財,說得這麼清新脫俗,那麼清高,彆收銀子啊!”
顧十一一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