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服從她
有了上次的經驗,渡星河的十指翻飛著,這回折出來的船要好看些,可仍然比彆人的要胖上一點,兩邊也沒對齊,估計入水也飄不遠。
“謝謝你,星河你待我真好。”
偏偏姬無惑像得了至寶般,將她折的小胖船捧在手心裡把玩。
他的手生得好,往常能得姬家公子垂愛的,哪一樣不是稀世珍寶?這小胖船在他纖長如玉的手上,仿佛玉蘭花被牛嚼了。
“我現在好像做什麼都會被誇獎。”
渡星河說。
“你是說十州秘境裡的事嗎?那本就是你該得的榮譽。”姬無惑的眉眼帶笑,語調溫和如春風。
“那這船呢?折成這樣,你也誇得下口。”
渡星河用手指頭點了點小胖船。
滄衡子在煉器時對法器外形審美上也有高要求,這小胖船讓他看了,他得兩眼發黑。
“我覺得好,那就是好的。”
姬無惑把這金紙折的船收入儲物戒中,道:“誰敢到我倆麵前說它折得不好?”
一個是金丹真人,一個是姬家少爺。
渡星河點點頭:“有點紈絝子弟的氣質了。”
“你不喜歡嗎?”
她才說一句,他的語氣便軟下來,拿那張極漂亮的臉擺出乖順的表情:“我隻是不喜歡彆人說你壞話,但你要是讓我收斂一二,我就在你麵前收斂點。”
渡星河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在她麵前收斂點,那在外人麵前還是那副驕橫慣了的模樣。
姬無惑說完,就發現渡星河回首,那雙清冷的眼眸望著他——仙盟大比備下了多顆留影石,隻是不對修士公開,他去要了一顆回來,隻看有她的部份。
在這修仙世界裡,提前實現了激推毒唯的單人cut純享版。
他格外喜歡她的眼睛,有一份赴死也從容的冷酷,與勢鈞力敵的對手交手時,眼瞳中還會閃動著細碎的癲狂光芒,被她注視著,連呼吸都滯澀。
他在看她,渡星河又何嘗沒在欣賞他的美貌?
“也罷,你還是彆收斂了,狂點好,”渡星河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這張讓玄國無數青年男女追捧的絕世容顏,被她當解壓玩具一樣捏捏,她不由感歎:“能長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本事,你是該自傲的。”
姬無惑眨了眨眼。
其實他也是家裡天材地寶和高階修士精心教導出來的天靈根修士……怎麼把他說得跟個無用花瓶似的?
姬無惑原本打算在渡星河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的能耐,但察覺到她更喜歡他秀美柔弱的一麵後,立刻調整了策略,時常在她麵前擺出略帶無辜的表情,硬生生把狐狸演成小狗了。
於是她伸手要捏,他就直接微微偏過頭,把臉頰貼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你喜歡就好。”
他說話時,嘴唇擦過了她的手心。
渡星河想起他在旁人麵前那副矜貴清高的公子模樣,不禁笑了:“原來貴公子的嘴唇也是軟的。”
姬無惑纖長濃密的眼睫顫了顫。
貴公子是她給他的新人設嗎?
也行。
他正要乘勢追擊,她卻把手收了回來:“待仙盟大比結束後,你就要回去玄國了吧。”
“按照原本的計劃是的,但我要去哪裡,都是一句話的事,”姬無惑站直身:“你想去哪裡?想來玄國的話我就是東道主得儘地主之誼,其他地方的話,就你帶著我。”
“你身邊那些人,也是你一句話能叫動的?”
渡星河抬了抬眸。
姬家公子烏泱泱的護衛隊,此刻仍有兩個起碼金丹以上的高手在暗處盯梢。
這還是渡星河察覺到的。
在她沒看到的地方,保護姬無惑的部署隻會更多。
“當然。”
“即使這會耽誤你的事?”
姬無惑挑眉看了過來:“追求我認定了的道侶,這不是頭等大事嗎?家裡都會支持我的,若是不支持,我也有自己的活法。”唇畔含笑,顧盼間更有攝人心魄的容色。
他說得坦蕩,明明沒有戀愛經驗,卻絲毫不見羞澀。
大抵是因為家裡把他養得太好,他和他的愛都能大方示人,如同枝頭上盛開的花,誰也不會因為花開得太好而感到羞恥。孔雀的豔麗尾羽,生來就是要開屏求偶的。
渡星河問:“那你知道輪回院麼?”
“知道,”姬無惑點頭:“他和大部份玄國的世家都有來往,世家所用的八成丹藥都出自輪回院的手。不過他們在玄國地界以外的地方風評都不怎麼好”
渡星河停了注目,心中一驚。
她上回問師兄時,師兄完全沒聽說過輪回院的名字,師姐和師父對它也有點諱莫如深的意思,不希望她跟輪回院扯上關係。可到了姬無惑這兒,就這麼隨便地說出來了:“聽你說的,這仿佛還是個很有名的正規藥堂。”
“輪回院對外有很多不同的丹坊名字,但背後都是它。我家跟妙火門的交情更好,並不和輪回院的人來往,上一次他們的人來找我爸談話,還聊得特彆不愉快。”
此言一出,渡星河更加意外:“我記得姬家的生意都在礦脈上。”
不過,修仙界許多礦材都能入丹。
兩者能有交集也不意外。
聞言,姬無惑卻蹙起了眉:
“嗯……他們想要的是彆的東西。”
這麼為難,多半是涉及家族機密。
下一秒,他卻說:“你要是和我結成道侶,我在你麵前就沒有秘密了。”
原來擱這等她呢。
渡星河:“我倒也沒有想探秘想得要把自己賣出去。”
“與我結成道侶就是把你賣給我?”
姬無惑搖了搖頭——她發現,他在外人麵前時幾乎沒有表情,儀態也極端正,想從他的微表情或者小動作捕捉到他情緒的蛛絲螞跡根本不可能,偏偏一見到她,小動作頻繁得幾乎讓她懷疑他在對她故意賣萌了:“那太倒反天罡了。我明明是在促銷,讓你把我買走。”
他凝望著她片刻,又笑了:“我沒當過貨郎,生意也用不著我來談,不過我聽說凡夫走卒想要把貨品賣出去,就得讓客人嘗一嘗,試一試成色,那我也讓星河體驗一下與我當道侶的感覺。”
姬無惑拉起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
手心冰涼,他從袖口晃出了一麵精巧的玉牌給她,確定她有收好後,才收回手。
“我的手很好牽吧?”
他問。
渡星河從那玉牌上感受到靈氣,暫時不知用法,可能讓他偷摸著給的,肯定不是一麵簡單的玉牌,怕是也冒著受家裡責罰的風險給她的。
她身無長物,所擁有的那點財富,姬家公子又不缺。
要如何償還這個人情呢?
渡星河思索片刻,便捉住了他收回去的手,在他錯愕的神色下,長年握劍而留下薄繭的手把他的手指分開來,五指扣進去,拉到身前:“你剛才這種也叫道侶之間的牽手?我跟我徒弟都比你的牽法來得親密。”
“……”
姬無惑定定地看住她,不知該作何種反應。
隻見潮紅色一點點從他的臉頰爬到耳尖,在眨眼間紅得能滴血。
“原來你會害羞的?”
渡星河很新奇地點評了起來:“不錯,很可愛。”
他被她拉得蹌踉了一下,便驟然見她的臉在他麵前放大。
渡星河之於他,更像他一個從年少時想象描摹出來的劍修走到了現實,她符合他對道侶的一切幻想——實力天賦超群,殺伐決斷,說一不二,還很冷淡。
他“追星”追得真情實感,可當星星主動拉近和他的距離時,他就一下子慌了陣腳。
“等等,星河……”
在兩人近得即將親上時,渡星河才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唇:“道侶體驗卡,不用真親吧?隔著我的手親一下,也算親了。”
她的手微涼,親上去的感覺並不柔軟。
姬無惑想起來,這是她握劍的手。
當想到這一點後,他竟比親到了她的嘴唇更加激動。
“好了。”
渡星河鬆開手,也與他退回原來的安全社交距離。
第一次拿自己的美色償還人情,她有點新鮮地看了看手背上被親到的地方,這一個動作立刻讓姬無惑才冷靜下來一點兒的臉又通紅起來:“我還沒想好仙盟大比結束之後要去哪,有緣再見,”她一頓:“如果去玄國的話,肯定會去找你的。”
畫餅畫得極其熟練且絲滑。
偏偏姬無惑就被這麼一個摸不著的承諾哄好了:“好。”
目送渡星河離開後,姬無惑才緩緩收回手。
有羲和園的工作人員來問他要不要取紙折船,都不用他親自回答,就有近衛上前抬手禮貌又疏離地隔開了那人:“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水靈根修士長年累月受水靈性的親近,都自帶一股好親近的溫潤水澤之氣,他本人更是長得俊美秀雅,可一旦離了渡星河,周身便靜了下來,眉宇間自帶威嚴:
“嗯,走吧。”
他一頓:“方才我和星河的話,你是要稟告我父親的吧?”
“少主——”
“告訴他也無妨,但有一點我希望你改一下,”他道:“你就說……我倆是真親上了,親得難分難解。”
近衛麵上露出幾分豫色:“但少主剛才不是隔著手親的嗎?”
姬無惑笑了聲:“早晚的事。”
……
渡星河回去後,才將那塊被捂得有些熱了的玉牌拿出來。
玉牌小小的,通體白色,上麵刻著一個變體字,依稀能看出來是一個姬字。
她嘗試注入靈力,玉牌微微亮起,卻沒其他反應。
渡星河能看出來,這玉是好玉,可真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塊玉麼?
她思忖,念及姬無惑可能是背著家裡把玉牌給她的,這事得保密,不能輕易問旁人……好在,她也有信得過的人,便找到鄭天路,拉他過來低聲請教。
師兄的人品,她信得過。
鄭天路把玉牌拿過來,端詳一番:“你說這是姬家公子給你的?”
“對。”
“你不如問問你師姐,他們都是玄國世家的人。”
渡星河和師姐並不熟,但在慈悲海時,曾蒙受師姐多次遠程幫助,經師兄提點後,她才激活玉牒,私聊敲了敲溫漱玉。這一次,師姐很快就回複她了:“難得師妹有事找我,說吧,可是在仙盟大比中有人欺負你?還是小路帶過去的靈石不夠花?不應該啊,我給他的卡沒限額的。”
字字句句都透著闊氣。
渡星河忙道不是:“隻是我在仙盟大比上結交了一位玄國世家子弟,他把一麵玉牌交付給我,我不知道如何使用……”
她描述了一下事情的原由。
溫漱玉回複道:
“哦,身份玉牌是吧,你把它貼著玉牒,再注入靈力就好了。”
過了會,她又補充:“這玩意不輕易給人的,既然給了你,你就小心點帶著。”
渡星河答複道:“謝謝師姐。事關彆人的隱私,我才說得隱晦些……”
溫漱玉:“我不介意這點小事。不過姬家的玉牌你真得收好了,它在一些情況下能保你,也能讓一些人想弄死你。”
“……”
溫漱玉:“驚訝我為什麼曉得是姬家的玉牌?他一舉一動有無數人盯著,更何況是他有了喜歡的人這等大事。原本家裡還想過將我和他作配呢,不過他從小就喜歡劍修,姬家也尊重他的意願。好了,我還有彆的事忙,你先激活他的身份玉牌看看吧。”
溫師姐隻當是小師妹和姬公子玩的甜蜜情趣。
根本沒往泄密的方向去想。
渡星河依著溫師姐所說的法子,把乳白色的玉牌貼在玉牒上,再注入靈力。
原本玉牒上的文字緩緩消散,現出普通修士見不到的畫麵來。
各種見不得光,不能宣之於口的交易和情報,就這麼坦蕩地出現在玉牒首頁。
渡星河先搜索了輪回院,直接能檢索出輪回院的“下線”丹堂,也出現了一些融羽真人曾跟她提到過,早被禁止煉製的丹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