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趙長安接受婁雨珊的采訪。
婁桂成和婁程鵬父子在天悅未來手機廠兵敗滑鐵盧之後，婁桂成選了和之前齊道龍一樣的辦法，就是裝病到醫院躺著。
雖然重化工集團這次被天悅集團坑的不輕，到最後隻好把天悅未來整體打包，以白送的方式送給當地捏著鼻子兜底，才算是擺脫了這個泥潭。
而接手了的地方，對於這件棘手的事情也同樣是頭疼的沒有辦法。
思來想去的處理辦法，隻能用一個‘拖’字訣。
準備用十年八載的時間，以時間來換取空間，慢慢的把這件事情消化和平息下來。
不是不管，也不是不願意拿錢進行補償和資金返還，可這事情千頭萬緒，又牽扯到太多的小店主，銀行，供應商，——治大國如烹小鮮，總得慢慢的厘清，再慢慢的分析討論做出方案，公布出來征求各欠債方的意見，在進行修改，公示，——很有可能得十幾幾十年。
當然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凡真要是有辦法，誰又願意這麼麻煩和困難？
為此重化工集團在這筆投資上，整整虧損了近五億。
然而這五億的學費絕對交的值，因為重化工集團等於是擺脫了這個泥潭，和總公司進行了及時的隔離和止損。
婁桂成和婁程鵬父子在天悅未來上麵，手腳都比較乾淨，沒有貪汙一分錢，可以說能力不行，被騙了，可並不是立場和原則不行。
所以婁桂成在天悅未來的事情塵埃落定以後，也是立刻就出院了，最終辦了一個病退，拿著每月幾千塊錢的工資，到處釣魚。
這一點他要比齊道龍的結局好的多，齊道龍是被除名，之前的級彆什麼的都是全部作廢。
而婁桂成的級彆並沒有降級，該給的待遇都還在，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據小楊哥和趙長安說，老柳在密雲水庫那邊釣魚，讓他過去和魚頭豆腐湯，吃烤魚喝酒，其中一個要給他介紹的‘朋友’就是婁桂成。
之前老柳召喚趙長安，是一種上位者的姿態，現在則是想拿著趙長安的臉踩著給自己增加高度和份量，趙長安傻了才會愚蠢的去給他當墊腳石。
包括這次齊老爺子的家宴，之前趙長安可來過燕京不少趟，怎麼一次都沒被邀請參加這種規格的家宴。
還興致勃勃的給他寫字‘激勵’？
這個世界，自此至終都是那麼的勢利和現實，你覺得不是這樣的，隻是因為自己沒有一個長著看透迷霧下的本質事情的眼睛。
婁桂成今年也就五十出頭，趙長安估計這個老小子顯然並不甘心就這麼一輩子了，利用這段時間的釣魚以退為進的謀劃有朝一日再次啟用。
婁程鵬現在又回到原來的單位，隻不過原本由他分管的事情已經交給了彆人，已經三十歲的婁程鵬經過這次打擊，可以說他原本一路平坦的仕途之路，遭到了一次巨大挫折。
這次斷層撕裂，至少需要他五六年的時間，才能把高度填補回來。
而五六年以後，他已經是三十六七歲了，升為正縣級。
想要實權一把手，又得一兩年，再在位置上乾四五年。
這種高度假如來自草根，那已經是祖墳冒煙，然而在婁程鵬這裡，則是完全的失敗。
除非將來有奇跡，不然他這一輩子將會止步於廳局級，到了退休之前，看看有沒有拔高半級的待遇。
這種級彆假如在幾個月之前有人對他這麼說，他會認為這是對他的小覷，然而到了今天，這卻已經不是小覷，而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