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赫利俄斯與沸水女神的私生子法厄同那樣,如果他沒有狂妄的駕駛太陽車,最終導致災禍遍地,那他的名字根本沒有出現在神話中的資格。而像他這樣的半神,其實數量並不少見。
當然,半神是一個泛概念,它既可以指代種族,也可以指代力量的位階。這些在諸神的狂歡中誕生的所謂半神其實往往單指前者,因為他們的力量並不怎麼強大。
儘管作為初代神裔,他們必然都可以踏足超凡的領域,但也僅止於此了。他們中的大多數甚至都沒有足以維持永生的神性,隻能在歲月的流逝下老去,最終化為塵土。
“仄費羅斯,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在剛剛修繕好的山道間漫步,宙斯俯瞰著奧林匹斯。
宴會剛剛開始不久,但神靈的享樂往往不代表侍從同樣如此。
從災難中逃過一劫的仆從們正在山脈間勞作,將破碎的瓦礫清掃,修建嶄新的神殿。而看著這一幕,神王不由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一個神靈。
那是他和提豐交手時路過海上看到的,一個倉皇逃竄的家夥。他長得矮小而醜陋,但令宙斯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與赫拉近似的血脈氣息。
起先是暴怒,如果不是還在和提豐交手,神王幾乎就要把對方抓來逼問了,但後來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對方貌似隻有赫拉一個人的血脈……既然是這樣,或許可以想個辦法,讓他為己所用。
“陛下,是這樣的。”
不知道宙斯又在想些什麼事情,西風之神隻是垂手靜立,一點也看不出晉升主神後的區彆來。
“之前,在奉您的旨意清掃東方大地的妖魔時,我追蹤著提豐之子,三頭魔犬刻耳柏洛斯一路向東,然後意外撞上了魔網女神。”
“伱在她手裡吃虧了?”
笑著搖搖頭,宙斯有點無奈的說道:
“那我可幫不了你,不過大概隻是個惡作劇吧。實際上,隻要她不來給我找麻煩,就讓她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這倒是沒有,赫卡忒殿下並沒有理會我的意思,也許這都是仰賴您的威望吧。”
不動聲色的恭維了一句,仄費羅斯繼續說道:
“麵對來襲的三頭犬,女神輕易的降服了那頭妖魔。她好像想把它換成一個看家護院的守衛……但那些與我無關。我本打算告辭離去,可在那片區域,無處不在的風告訴我,那裡還存在著另一個人類的國度。”
“他們不是第四代人類,他們違逆您的旨意,依舊讚揚普羅米修斯為聖賢,而最關鍵的是,他們的信仰——”
“他們稱奧林匹斯諸神,包括你和我,都是偽神,是這樣吧。”
神色平靜的打斷仄費羅斯的講述,宙斯對此並不意外。
“……看來是我多事了,陛下。”
恭敬回應但此刻西風之神卻後悔了起來。
他本以為那是神王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畢竟那是大地東南方的海岸,但現在看,宙斯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
仄費羅斯不想知道神王為什麼沒有消滅他們,但他肯定,這裡麵有自己不必要知道的事情。
“嗬嗬,我的朋友,你不必多想。那個人類的國度確實有點麻煩,不過也未必有你想的那樣可怕。”
“它會存在,但是仄費羅斯,它也隻會存在在那裡了。”
自打勒托那件事開始,宙斯就已經注意到了銀月城的存在。那些堪稱是褻瀆的言論對諸神蔑視的教義……一開始,宙斯其實還有點慌,畢竟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搭建起王權儀式,也沒有經曆鎮壓蓋亞的一戰,他一度以為銀月城的存在是原始神打算顛覆奧林匹斯的觸手。
不過後來,隨著自身力量的上漲,以及對銀月城明裡暗裡的關注,宙斯就放下了這個想法。他發現那些蔑視諸神的說法好像並非來自原始神本身,而是來自他的手下和信徒。
“人類的事情,自然要交給人類解決,畢竟現在的人間……對神越來越不友好了。”
歎了口氣,宙斯越發慶幸起自己‘發明’了神術的存在。
‘作為現世意誌選定的神王,我不會,也不能先在人間展露神的力量。但如果你們先動手……’
自己打不過,不是還有世界拉偏架嗎,對這一套,宙斯已經很熟練了。至於他要怎麼保證先動手的一定是彆人——
奧林匹斯神係的信徒比對方多了何止數十倍,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人口上的優勢還會進一步擴大。所以無論怎麼看,如果原始神不插手的話,對方也絕非對手吧。
‘不急。’
默默思索,雖然自覺優勢在我,但宙斯覺得還是不能把事情做絕。
嗯,就讓人間的信徒把對方堵死在那個小城裡好了,做神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嘛。
······
春去秋來,光陰流轉。
提豐之災就此結束了,但它帶來的影響卻並不止於此。
無論是時間奇景,法則進一步嚴密的改變,還是它死後才誕生的諸多‘子嗣’,這些改變都永久的留在了卡俄斯世界之中。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此刻,包裹在時空之力中的流光還在時空泡中艱難的穿梭。
從軌跡看,它的落點有點偏北……那應該是大陸東北方,臨近海岸線的一處地方。
那裡此刻還荒無人煙,不過等它真正落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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