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得到最想要的結果,但當福柏握住那枚成十字型交錯的石架,她依舊感到十分欣喜。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說服了頑石一樣的丈夫,讓他不再固守在死寂的星空中。
要知道,儘管單以麵積而論,無光天體之神其實才是絕大部分星空的實際掌控者。
但單純的數量又有什麼意義呢?
荒涼的星域再廣大,也比不上黃道十二星宮與人間煙火的絢爛。
“我是光體之神,不是寒寂女神。”
“星空雖然沒什麼不好的,但是人間對我來說或許更加海闊天空嘛……”
踏出宮殿之外,福柏向等待已久的仄費羅斯露出了一個笑容。
阿帕忒的辦法果然很管用,自己現在不就已經得償所願了嗎?
“仄費羅斯殿下,如神王所說,我會幫助神庭鎮壓那個狂悖的凡人。”
“至於科俄斯……他還有些事情要做。但是縱使如此,他也已經表達了他的誠意。”
將實質的十字收入袖中,福柏嘗試調動這原本屬於丈夫的權利。
這一刻,數不清的天體映襯在她的心中,好像隨時可以被她任意調遣。
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感也開始在周身浮動,整個星空好像都對她敞開了懷抱。
而在福柏的身前,西風之神同樣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如同遠古海神沉睡之前,將執掌近海的權柄交給了自己的子女那樣。
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再度見麵的光體女神已經變得比之前更有威脅感了。
仿佛與星空同呼吸,又好像與散落在群星間的天體融為一體……隻不過二者隱約間還是有幾分隔閡,難以圓融無礙。
泰坦神科俄斯,這還隻是他力量的一部分……遺憾的看了一眼福柏身後的石殿,仄費羅斯最終輕輕點頭。
隻要有一個開始,後麵的事情,就由不得這位古神願不願意了。
“既然如此,就多謝福柏殿下了。”
“還請和我一同前往神山上,終結那個凡人的鬨劇吧。”
在身前帶路,仄費羅斯向著來時的方向趕去。
在天上耽擱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神山上的情況如何了。
······
轟——!
此時此刻,仄費羅斯正心念的奧林匹斯山上,戰鬥早已經升級了不止一次。
群山之間,高逾萬丈的巨人手握大錘,擊打在阿克琉斯的身上。
而年輕的英雄也不再是之前的模樣,他好像在激烈的戰鬥中熟悉了自己新的身體。
原本無法操縱的冥河之力溢出體外,在他的身上化作了一套猙獰凶悍的黑金鎧甲。
當巨錘落在甲胄上,刺骨的冰寒順著武器蔓延到巨人的身上,讓它連連後退。
而阿克琉斯隻是冷笑著舉劍,向著自己身前的敵人殺去。
越戰越勇,越戰越強,尤其是敵人的數量多與少根本影響不了此時的阿克琉斯。
任你前路來,我隻一路去。
在阿克琉斯的眼中,隻有戰神一個敵人。
“瘋子——該死,還有赫菲斯托斯這個廢物!”
鏘——!
劍刃相撞,又一把武器斷為兩截。
看著逼近身前的神器,阿瑞斯隻能起身閃躲。
嚴格的說,站在奧利匹斯山上的戰神其實並不畏懼仰仗神器之力的阿克琉斯才對。
畢竟對方終究不是遠古太陽神複生,也未曾接觸過神的領域。
哪怕學的再快,在真正的神明眼中,他對神級力量的運用依然顯得有些稚嫩。
然而理論終究隻是理論,當阿瑞斯的武器第一次被斬斷開始,他就不可遏製的落入了下風。
敵人無法傷害,那把如同大日臨塵的神劍更不敢觸碰。
從開始到現在,戰神感覺萬分憋屈。
“可惡……哪怕我有一把再尋常不過的真正神器,它隻要擁有‘不被破壞’的能力,這個凡人又怎能逼我至此!”
“赫菲斯托斯,你真該死啊!”
咬牙切齒,雖然對方同樣無法真正擊敗他,但此刻不斷躲避的阿瑞斯感覺自己就像是個上躥下跳的猴子。
尤其是神庭其餘神明遲遲不來援助,更讓戰神感到憤怒。
你們在乾什麼,你們都在看戲嗎?
然而想是這麼想,阿瑞斯卻也不肯開口求援。
有本事你們就一直看著,看著我們將神山打成廢墟!
心中惱怒,又彆無他法。
看著再次向自己攻來的英雄,戰神隻得再掏出一把武器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
鏘——!
揮劍下落,劍鋒劃過的軌跡處露出陣陣黑色的痕跡。
虛空開裂,草木化作灰塵。
戰神身前,阿克琉斯一邊大笑,一邊對阿瑞斯窮追猛打。
“阿瑞斯,你怎麼又逃了?”
“我記得你的誓言,我們兩個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現在我來了,你為什麼不敢與我應戰?”
“凡人,有本事你不要用這把劍,不過仰仗兵器之力,又算什麼本事!”
看著自己斷裂的第十八把武器,阿瑞斯終於怒罵出聲。
然而聽了戰神的質問,阿克琉斯反而再次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阿瑞斯,也不知道是誰先暗中動手,布置陷阱等我中伏。”
“又是誰率先仰仗神器之力,將我暗算在人間?”
“來來來,我也不欺你,你隻要肯大喊三聲,說‘阿瑞斯敵不過阿克琉斯,自願讓出戰神的名號’,那我今天就姑且先放你一馬。”
“待我打上神山,奪了神王之位,倒也未嘗不能再把這名號還給你用用,哈哈哈哈哈……”
聲音震動群山,阿瑞斯臉色漲紅,金宮之內的諸神也都聞之色變。
奪取神王之位,這可是曆代神王心中的禁忌。
隻有宙斯依舊笑容溫和,一口飲儘青春女神斟滿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