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世界,神的時間觀念向來很鬆散。
一天或一個月,數月或一年,在他們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彆。
除非有重大的事情發生,否則除了需要履行自己的神職,幾乎所有神靈都顯得十分隨意。
甚至哪怕是神職這樣的‘工作’,也隻有借助神器代行權柄的阿波羅之流才需要親力親為。
不然對於執掌權柄的真神而言,他們有一萬種辦法解決問題。
當然,有常態,自然就有例外。
比如神王最忠誠的屬下,人間神山兩頭跑的西風之神就是如此。
見證完九頭蛇被鎮壓,還來不及對赫拉克勒斯做出下一步的指示,仄費羅斯就匆匆返回神山。
而如今阿克琉斯製造的麻煩剛剛結束,沒有絲毫空閒時間享受久違的宴會,他就再一次向著人間趕來。
奧林匹斯上的事情隻是臨時的意外,赫拉克勒斯才是他需要關注的問題。
尤其是神王還告訴他,他給那個凡人英雄安排了一個同行者。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能讓宙斯開口,仄費羅斯自然不敢怠慢。
畢竟作為想神王之所想,急神王之所急的頭號手下,西風之神從來不敢怠慢宙斯的交代。
“那麼問題來了,先不提那個同行者現在在哪裡。最關鍵的是……赫拉克勒斯又跑到哪裡去了?”
一臉無奈,無形的氣流徘徊在一片沼澤的天空上,隨即化作人形。
仄費羅斯的目光來回梭巡,然而始終沒有什麼發現。
這裡就是九頭蛇之前被擊敗的地方了,甚至遊走四方的風也給他帶回了肯定的答案。
在這片沼澤之下,海德拉正被分屍所鎮。
它的毒血源源不斷的湧出,滲入大地之下。
日後如果人間的其他地方出現毒沼,也許就是九頭蛇的血液在大地的運動下浮出了表麵。
這一切都做的很好,哪怕是仄費羅斯自己也不能在人間做的更好了。
然而讓他很惱火的是,那位完成了這一切的英雄卻再一次不知所蹤。
“……又找不到人了嗎……雖然是我沒有及時來找他,但他就不知道在原地等待一段時間嗎?”
“沒有神的指引,你的試煉要怎麼進行下去!”
西風之神萬萬沒想到,不僅是北方的叢林,就連南方的曠野沼澤上也能把人跟丟。
按理說,這都是宙斯中途給他安排任務的問題。
不過顯然,神王是不會錯的,仄費羅斯也不可能以此為由甩鍋。
所以隻是心中抱怨了一陣,仄費羅斯就放平了心態。
找人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回,他可是留有後手。
微微一笑,想到到這裡,西風之神有幾分得意。
和某些神不一樣,同樣的錯誤,他可不會犯兩次。
這在永生的神當中,已經是一種相當優秀的品格了。
微微感應,沒用太久,仄費羅斯就勾連上了那處自己提前留下的標記。
東邊的位置,好像臨近海邊。
“在……這個方向。”
“不過看起來他已經不動了,是進入了某座城市當中嗎?”
做出判斷,沒有猶豫,西風之神當即轉身朝著感應的方向而去。
在整個人間,沒有哪座城是他不能去的。
也就雅典有點麻煩,但隻要不找事情,單憑一件沒有人操作的神器,大概也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還是趕緊找到對方吧,安排好任務……然後趁此機會,他也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
呼——
跨過山峰,越過河流。
無形的氣流流動在雲間,螞蟻一樣的生物在地上徘徊。
不知經過了多遠的距離,某一瞬間,仄費羅斯終於感應到自己的標記已經近在咫尺了。
不出意外,赫拉克勒斯應該就在前麵,畢竟沒人能無聲的觸動另一個神留下的標記而不被發現。
“但是……”
“但是沒人告訴我,他怎麼敢進到這裡麵去?!”
由無形化作有形,突然出現樹梢上的仄費羅斯直接驚動了一群飛鳥。
拚命的拍打翅膀,鳥兒們驚慌失措的離開了附近的樹木,不過此時此刻,西風之神根本沒空關注這些。
站在樹上極目遠眺,似乎是因為方才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在仄費羅斯,一個龐大的黑影正矗立在視線的儘頭。
漂浮在半空中,十二座順時針旋轉的高塔。
建起於大地上,雄偉壯麗的建築群落。
沒有最外層的城牆,隻有一條貫穿中軸的大道與門戶。
仄費羅斯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這些瀆神的罪民自認為是天選之子,是被‘主’庇護的信民。
他們相信‘大都無防’,真正強大的國度是不需要用城牆來防守敵人的進攻。
如果一個王國被人兵臨城下,那這隻能證明它注定要因弱小而毀滅。
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王國是比他們還強大的。
“銀月城,真是和那個阿克琉斯如出一轍啊……”
低聲呢喃,在西風之神麵前,龐大的城市隻露出了冰山一角。
就如同在穿過某個屏障之前,仄費羅斯的視線裡根本沒有這座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