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棟和桑吉都沒有說話,日泰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唉……”
等他匆忙來到哨所這邊,看到空無一人的哨所,眼睛在黑暗中久久凝視著。
周臻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靠近,他沒有急著進入營地,對方還有九個人,必須要摸清楚他們每個人的位置。
呼嘯的風聲隱藏了周臻的腳步聲,黑暗隱藏了他的身影。
周臻很快就摸清楚了,他們並沒有設置明哨,隻有兩個人被安排放哨,一個在吉普車裡,一個趴在卡車底下。
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在黑暗中不停地抽煙,遠遠就暴露了他們的身影。
營地中間,隻有一頂帳篷,一時之間不能確定有多少人。
周臻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靠在最邊上一輛吉普車的車頭前麵,一扭頭就對著帳篷出口。
對方顯然沒有周臻他們的興致,根本沒有心思吃飯,更彆說烤羊肉了。
外間的篝火已經快要熄滅,上麵吊著的一個陶罐,冒著微弱的白氣,很快就被寒風帶走。
帳篷裡不時傳來吵鬨聲,也一直有人進出,但是周臻一直沒有看到頭目出來。
周臻一直在全殺和隻殺頭目之間猶豫,先解決兩個暗哨,對著帳篷掃射,能輕易地消滅所有人。
但是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周臻,這些大部分人罪不至死,不能放縱自己的殺戮之心。
他需要約束自己,這樣才能更好地長久展。
殺戮習慣了,回到了現實世界,他能很好地控製自己嗎?
遇到事就要殺彆人全家,在現實世界是行不通的。
不僅需要彆人的約束,遵循法律與規則,他自己更應該約束自己。
他要做自己,而不是一個被玉望驅動的人。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周臻終於等到了電影裡麵那個頭目的出現,當穿著軍大衣的他出現在帳篷門口,周臻的槍口一抬,在他的兩眼之間多了一個孔洞。
762毫米的子彈近距離地擊中,直接把他的腦袋轟碎,腦袋隻剩下了前半個,直接一聲不吭倒在地上。
周臻不僅沒有站起來,反而藏的更深了。大聲喊道“投降不殺!”
“老大!”
“老板死了……”
周臻又叫了一聲“投降不殺。”
從卡車底下傳來了一陣槍聲,不過周臻選擇的角度跟他之間剛好隔著幾個輪胎,絲毫無損。
周臻早就記住了他的位置,等到槍聲停止,他就讓出了半個身位,對著記憶裡的位置來了三點射。
對方立即慘嚎了起來,他轉移了位置,並沒有被直接打死。
周臻再次大喊“投降不殺!”
說著,他對著那個坐在另一輛吉普車裡麵的暗哨開了一槍,打碎了前擋風玻璃。“下來!”
黑暗中,日泰的聲音傳了過來。“投降不殺。”
頭目的死亡,卡車下麵那個槍手的慘嚎迅瓦解了所有人的鬥誌。
六個人很快舉起了手,在帳篷門口站成了一排。
從吉普車上下來的那個暗哨被周臻一槍嚇的渾身哆嗦,從車上爬了下來,一直爬過去,站都站不穩。
九個人,頭目已死,剩下一個還在車底喊呻……吟……
劉棟跑了過去,扯著那個人的衣裳,把他拉了出來。
他的腿上挨了一槍,肚子中了一槍,渾身顫抖,眼看是不行了。
日泰抬頭看了一眼漫天飛舞的雪花,搖了搖頭歎道“儘人事,聽天命吧,給他上點藥,止血。”
他來到了那個頭目的身邊,看著對方依舊圓瞪的雙眼,伸出手去,想要幫他合上雙眼。
但是腦袋已經沒了大半,肌肉的拉扯讓他的雙眼再也合不上。
他有些無力地回頭望著周臻。“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惡必除!”
他點了點頭說道“尕玉,我們可以殺人,但是我們不能代替法律。他是犯了罪,但是等待他的應該是法律的嚴懲。”
周臻對這個耿直的漢子其實非常敬佩,他正直但不迂腐,強硬的就像雪域高原的石頭,卻又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人都被銬了起來,所有人卻沒有一點睡意,等待天亮。
周臻將一疊稿紙遞給了日泰。“你看看,這是我這次寫的稿子,準備要在報紙上表的。”
他接過了稿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們真的能解決編製問題嗎?”
“一定能的,國家已經注意到了可可西裡的嚴峻形勢,未來,隻會越來越好。”
“那你呢?殺了這麼多人,回去之後,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周臻笑了笑。“我會解決的。”
天亮時分,風雪變的更大了。
周臻像往常一樣出去訓練,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日泰他們綴著尕玉的腳步追了過去,然後看到腳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