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神有何不同之處?
本質上來講,不過是對自然界一切,如風、雷電、水、火、金、木、土、光明、黑暗、聲音、時間和空間的掌控、所受影響大有不同。
吳誌城這一出遊蛇擺尾在凡人眼裡,能不借助外物便能駕馭風為自己所用,真是大大的神通,仙人無疑。
就是在同行仙人眼裡,如此功力,也是罕見。
可是在神明眼中,如人看猴做馬戲表演罷了。
沈闊軍下,叫小喬的年輕人見吳誌城的遊蛇擺尾氣勢洶洶撲來,冷笑著眉梢都不動一下,不躲不避。
等風尾巴來到眼前,他才突然以颶風相反的速度高速旋轉,成為一隻帶火陀螺,鑽進颶風之中。
嘭!刺啦!
小喬像把刀,須臾之間便切斷吳誌城這條遊蛇的“尾巴”。
風不過是一陣朝某個方向運動的氣流,一旦流動方向受阻,紊亂、四泄,這風便成不了大氣候。
被卷入颶風中的砂石、枝葉紛紛墜落,堆積成山,被小喬踩在腳下。
颶風與吳誌城的氣機相通。
被小喬踩在腳下的不僅僅是爛枝亂石,還是吳誌城的臉麵與生機。
年輕人滿臉的失望和譏誚:“世人說幾百年都出不了一個吳誌城,讓我好生期待來著。嘖嘖,這是什麼遊蛇擺尾,這叫竹蟲擺尾吧?”
吳誌城臉色黑沉。
仙神對戰,本就不在一個維度上。
他並不是因為年輕人的譏諷而惱羞成怒,他隻是感覺深深的無力。
此刻的他在眼前這位神明眼裡,就是一隻螻蟻。
若對方想要抬腳碾死他,他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
怎麼甘心就這麼憋屈地死去?
不。
有人跟他說過,這世間、這天道生他一場,絕不是隻給神明當螻蟻的。
就算是螻蟻,也要想儘辦法在對方伸出的腳上狠狠咬上一口才是。
死死咬上去,像蜱蟲那般,深入到血肉中,就算拔斷軀體頭顱也死不鬆口,好叫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知道,就算再弱小的生命,也是敢抵抗的,殺戮必須付出代價。
就算這代價,或許對神明來講如隔靴搔癢。
但對弱小生命來講,抵抗,或者就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吳誌城想到此處,目色愈發堅毅,衣袖再次鼓起,手臂高高上舉,沉喝一聲:“見月!”
一柄烏劍嗚咽著從乾坤樓射出,劃過天際,飛入吳誌城掌中。
年輕人小喬像看蹩腳的雜耍一般嫌棄:“你們這些仙人就是貪心。一會學這個,一會學那個,什麼都想學點,什麼都不精通。怎麼,接下來你這條竹蟲不擺尾了,改弄劍了?”
吳誌城根本不在乎這些陰陽怪氣,他隻是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像注視著自己的好友一般滿含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