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哪個剛成年的人,能夠承受如此大的重創。
嗓子發癢,我咳了咳兩聲,剛想安慰他,卻被蘇慕白攏住了我的胳膊。
他靠在我的肩上,衣服沾上了他眼尾潮濕的淚光:
“我在裡麵待了兩年,等我媽經營不當破產,導致所有資產被清算,再也無力維持我在裡麵的費用,我才被放出來。”
“我有時候覺得她還不如早點破產,這樣我爸也許能在被逼瘋之前出來,但是沒有。”
蘇慕白笑了一聲道:“不過他沒出來也好,出來了以後,說不定會被我媽拉皮條賣給彆人,像我一樣失去自由,成為她還債的工具,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彆。”
“都過去了。”我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覺得這樣也許是命中注定。
如果蘇慕白順風順水地長大,沒有被他媽坑害,以他優秀的履曆,和成年之前就能有一個億的資產在名下。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他發生交集。
人與人之間最難打破的是資產壁壘。
我不知道在遊輪上喝酒是怎樣的體驗。
就像那些真正有錢的人,也不會知道拚好飯需要二人拚單的時候,可以開個小號拚完再退單。
握著蘇慕白的手,我在他的唇上輕咬了一口,感受他的淚水痛苦: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也許老天姥讓你受那麼多苦,就是為了讓我們相遇重逢,讓我來拯救你。”
唇瓣上的淚水被吮吸。
我以為蘇慕白微微張開嘴,是要迎接我的到來,卻不想他在我唇上輕咬了一口。
刺痛的感覺讓我往後撤了一步,卻見他仰起頭,眼角笑出了淚光。
“姐姐。”蘇慕白靠進我懷中,嗓音輕慢的像是一隻小狐狸,“你不是來救我的,你是來害死我的。”
“大過年的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我嗤諷道:“你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好騙嗎?每次想給你整點浪漫的東西,下一秒就被你打破氛圍。”
“那我要和姐姐長命百歲。”蘇慕白唇角帶著一抹笑弧道,“同生共吉利。”
“那你活長點吧,我可是打算活到九十歲的人。”
我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了之前準備發給祖兒的紅包。
現在山漸出了那麼大的事,這筆錢給到她手裡,她也沒心情收。
不如拿來送給蘇慕白壓歲。
“活久一點,禍害遺千年,等你七十歲,我給你封個大紅包。”
“嗯。”蘇慕白接過紅包,珍惜的握在手裡看了一會,放進了貼身的衣物中,投桃報李的回贈給我一個紅包。
個頭看上去比我那個大紅包小一點。
我捏在手裡按了按,裡麵薄薄硬硬的形狀,像是一張銀行卡。
“第二套房。”蘇慕白道,“我們的愛巢。”
“你是打算把房產全都給我?”
“我會給自己留的。”蘇慕白道,“沒有價值的男人,沒辦法留在姐姐身邊。我會一直讓自己持續地創造價值,直到你習慣我。”
習慣這句話。似乎不隻是蘇慕白隨口說出來的甜言蜜語。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輕笑著點頭。
山漸決裂的事,終究還是在員工內部傳了開來。
一個公司內部分裂時,除了成為他人口中值得一提的八卦以外,還容易讓人聯想到自身是否能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