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啊。”完全沒有看我,而是坐在顯示屏後握著手柄的變態隨口回答:“因為我那時突然想到,你要是這樣死掉,他會難過。”
“雖然嘴上不說,他大概會難過到死掉幾次吧。”科學家這樣說。
好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什麼啊。
說實話,我不太懂對方的想法。
不對,與其說不太懂,倒不如說是根本沒辦法理解。
等我坐著從眩暈中跳脫出來後,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甘心急速湧上。
“什麼啊,明明都被我摁在地上了不是嗎?”我說。
“嗬,你的重點居然是這個,陳暉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殺人嗎?”
少年關掉熒光屏上實時監視畫麵,轉過身來說。
就算語氣還是冰冷,但態度十分高傲,挺起胸膛。
“這樣的你怎麼配作為殺手站在他身旁?”
“那種貨色,就算再來十個二十個,他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說明白一點,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工作,但是你根本沒有下定決心去辦。”
“憑借一腔熱血給予承諾,臨到要履行便猶猶豫豫,你憑什麼?”
“我看你還是儘早放棄吧。”
“因為你死掉,他一定也會難過到死掉。”
“你連一丁點羞恥心都沒有嗎?他為你,連容身之所都願意舍棄。”
“——”
麵對宛如連珠炮般襲來的詰問,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咬緊牙根的聲音連自己都聽得見,不自覺瞪著對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果然變成這樣了。
雖然我一直在學習如何與人溝通自如,在同學、同事中扮演著完美小姐。但一旦遇到這種情況,我就隻能啞口無言。
換做是塔露拉,她一定能順應這股不甘心將對方反駁到無地自容。
——我做不到這樣。
陳暉潔就是做不到這種事。
或者說,會在大眾麵前扮演完美小姐,是因為我打從心底畏懼這種情況的發生。
因為我知道一旦陷落進對方的節奏,就再也無法掙脫了。
但科學家那些粗淺的話語,並沒有說服我。
入職測試開始已經是第三天。雖然不算成功,我也並沒有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