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個蠢問題——就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要死在真正的殺手手裡。”
聽到這句話,我該怎麼回答才好?是這樣啊,我隻能點點頭。
“可惜,我不是那種人。”
這樣說。
“是啊,白跑一趟,糟糕透頂。”江央皺起眉頭,扭過頭抱怨。
說起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從頭到尾聖女表現的都不像個聖女,而是像普通女孩那樣與我進行對話。
她看起來好像一直在對著我說話,其實卻沒在跟不存在於此的人交談——她有如失神般從中抽離,冷靜講述自己的遭遇,從頭到尾都帶著一股淡淡的決心追求死亡。
但,
那其實是少女在向人求救。
聖女不可以哭泣,但江央卻在痛苦。
“那麼,我要回去了。”
少女一貫淡淡的語氣,拉開門,眼看就要重新回到風雪中。
“——等——!”
很奇怪的是——麵對即將離開的超級大麻煩,我居然一個跨步衝上去一把抓住至今不曾碰觸過的少女的肩膀。
真不敢相信,通過那樣殘酷的考驗,作為整個謝拉格地方宗教至高無上的權首,能夠呼喚風雪,比任何人和事物更加超然的她……肩膀竟是如此脆薄。
“等一等,你為什麼?江央。不是已經從那麼高的地方降落到這裡來了嗎?振作一點!”
“還要等待什麼?你又知道什麼?那個人不願意見我不是嗎?非要我親口承認才行嗎?我並沒有被——”
像是猛然察覺到什麼可怕的事實,少女的話語半途中斷,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她掩麵靠著牆壁滑落下去。
“好傷心啊。”
她如是說,卻沒有任何傷心的情緒。
見狀,我鬆開了手。
她沒有移動,眼神也一片死寂,或者說完全喪失了鬥誌。
“喂!江央!”
不是聖女大人,不是神啟者,而是江央,隻是江央。
我試圖呼喊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也許從成為聖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那條道路儘頭一無所有。
因此,她無法對任何人傾訴煩惱。
沒錯——她是孤獨的。
和過去的我一樣。雖然過去的我也是這樣,也時常如此,卻還是被母親愛著,有妹妹的支撐和陪伴。
這些小小的溫暖回憶一直支撐著我走到現在。
支撐到我在那個晚上遇見老師。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一定也會像眼前之人一樣落到這個下場吧。
之所以如此篤定那並非幻覺,是因為我切實得到了安慰,有了不顧一切達成目標的勇氣。
但這家夥估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從成為聖女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必須連細節也完美,連情緒都不能透露。
所以才會忍不住從那些源石中汲取養分,甚至成為影子的一部分。
——等一等!
源石。
是源石。
“——你這家夥!說謊了吧!”
如果每天晚上都接觸那種東西的話,身體不可能沒有事。
前所未有的恐懼從脊背竄出,令我在發問時死死盯住少女的臉龐。
是,她沉默一會說道。那表情仿佛在說“就算被發現那又怎樣?”,與我大吃一驚反應正好相悖。
“沒錯,我已經是,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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