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行原本柔情的雙眸幾乎條件反射的凜冽暗下,眼底寒意凝結。
若有所思的看了汪雪一眼,隨後借著拿桌上紙巾之便,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拉開。
“沒什麼。”沈思行禮貌回道。
汪雪雖有些醉,但並沒有醉到神誌不清的地步,見到沈思行與自己之間拉開的距離,抿抿唇。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一時間,也不知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兩人頓時僵持在原地。
“你父親最近怎麼樣?”
汪雪沒想到沈思行會主動找話題,頓了頓,連道:“挺好,最近又弄過來一些什麼古董畫作,寶貝著呢,連我回去都不讓碰一下……”
聊到自己的熟悉的領域,汪雪的語氣裡帶著雀躍。
沈思行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手指又開始有規律的輕敲擊著手機屏幕。
這是他思考的慣用動作,也是他不耐煩的慣用動作。
“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和他那些畫,到底誰更寶貴?不過看到他也會把我曾經畫的那些畫裱起來放在書房裡,我才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你知道嗎,我剛開始學畫畫的時候,才多大?好像剛上小學的時候,我要他當我的人體模特,硬是讓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照著他的臉畫了好久…誰知道畫完出來之後,隻能分辨出那是五官,根本就認不出那個人是誰。”
“我爸硬生生坐了幾個小時,後來還要哄我,哎…那個時候真是小孩子。”
汪雪說著,沈思行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想到夏清畫的父母。
同樣的主題,不同的是,一個靠寫實,而另一個…是靠想象。
沈思行想到夏清說起這些時候,眼底那閃動著著的細碎的光暈,還有極力掩飾的落寞。
心臟的位置莫名抽動著痛了一下。
“師父?師父?”汪雪一隻手在沈思行的麵前晃著,以引起他的注意。
“嗯?抱歉,剛想到了彆的。”
“想到什麼?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
汪雪的眼睛水靈靈的,在昏暗的燈光裡,依舊能看出裡麵的點點星光。
沈思行搖搖頭,有些拘謹的坐起身。
“我就是在想,你父親當時找到我,說希望我能當你的帶教律師的事。”
汪雪的臉色僵了僵,“怎麼…突然想到這些?”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
沈思行拿起一旁的水杯,淺喝一口。
“感慨什麼?”
“汪先生作為順安集團的最大股東,彆人見一麵都約不上時間,居然會親自拜托我,再加上你今天說的這些,倒是和報道上那個雷厲風行的汪總截然不同。”
沈思行頓了頓,望向汪雪:“你很幸福,有一個非常愛你的父親。”
汪雪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沈思行怎麼會突然說這些。
但認真想想,汪雪臉上露出一抹笑,半是驕傲半是認真說了句:“是,他很寵我。”
沈思行點頭,算是同意。
隨後依舊徐徐道:“我雖然是你的帶教律師,但不可否認的是,汪總在工作上也對我多加照顧。我一直都很尊敬,也很感謝他”
汪雪臉上的表情一頓,開始有些明白沈思行繞這麼大一圈,究竟想說的是什麼了。
“所以我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請求。”
汪雪幾乎將唇抿成一條直線。
“哦對了。”沈思行像是想到什麼,繼續道:“謝謝你那天的建議,那個包…她應該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