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紮眼的紅色法拉利轟地一聲停在畫室門口。
副駕窗戶打下,裴子瀟的頭從車窗裡探出,蔫蔫道:“城市裡開始什麼跑車?走走停停,不暈車的人也要暈車。”
主駕的譚娜很是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推了推臉上的墨鏡。
“我不開,那空姐怎麼知道我什麼家底?萬一她看不出我身上穿的是什麼牌子的衣服呢?”
裴子瀟聽著這幾乎是無理取鬨的優越發言,很是無奈。
“所以你今天叫我跟你一起來,究竟是為什麼?顯擺你有錢?”
譚娜咬了咬下唇,想到這幾天沈思行對自己的沒有一點好臉色,沒說幾句話,就用一種…說不出什麼樣子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裴子瀟見譚娜不說話,隻是兀自在一旁忿忿,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色起來,半側著身子,嚴肅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你還不如現在就回去。”
“你也幫著她說話?”譚娜不可置信的看著裴子瀟。
見他不說話,胸膛上下起伏著。
眼睛被墨鏡擋著看不出情緒,隻能看見兩道被精心修剪過的眉毛擰成一團。
“我是來…是來…”隻要一想到自己是來道歉的,譚娜就結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很不甘心的補充道:“反正,我不是來找事的!我就是…有點事想和她…說一聲。”
“什麼事?”
“…不能說!”
“那我不帶你上去了。”
“你!”譚娜語氣一滯,態度軟了些。
“很要緊的事!反正…反正我真的不是來找事的!”
裴子瀟盯著她好一會,彆過臉,才幽幽道:“那就好,我不想小雪不開心。”
對於夏清,裴子瀟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剛開始,他本以為夏清和那些虛榮充滿欲望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
他從小見慣這樣的女人。
也見慣母親因為這樣的女人流淚。
他以為,自己見到夏清時,會再次見到那些再熟悉不過的、被利益欲望占據的眼睛。
但沒想到,她隻是平靜地看著自己。
目光裡確實閃過一絲豔羨,但很快就變成漠不關己的淡然,甚至因為沈思行的緣故,還帶著一絲疏遠。
就像他們是什麼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裴子瀟也不甘地自報家門,甚至主動邀請她來自己的店裡坐坐。
本以為這樣總應該會獲得更多的關注。
但…夏清那眼神!讓他忽的想到母親。
平靜、漠然、帶著一絲嘲弄。
讓他所有的動作話語都顯得…那麼可笑。
後來又因為汪雪的原因,雖和夏清的接觸並不算多,但…對她的印象卻並不壞。
他隻慶幸,自己一直謹言慎行,所以並沒有給夏清留下什麼太過不不好的印象。
不然…汪雪一定會為難…
想到汪雪,裴子瀟一向吊兒郎當的表情也收斂起來。
“總之,我警告你,不準亂來。”
譚娜語氣一滯,最後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夏清正在辦公室練習靜物速寫。
原本她的工作時間,也是隻在下午的時候,畢竟隻是陪練老師,並不需要像正經的教課老師一樣,從早到晚的呆在畫室。
但多年的愛好終於能實現,夏清自是每天都和其他老師來的一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