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個女子回來?”徐婉檸瞪大眼睛,騰地站了起來。
“咚!”毛筆從手中滑落,重重跌在鋪開的宣紙上,上麵寫了一半的娟秀字跡頓時被大片的墨水沾染,瞧不出原本的模樣。
徐婉檸神色木然毫無反應。
惜雲滿臉擔憂,忍不住上前。
“主子,您不要傷心,最起碼,您在世子爺心裡肯定是不一樣的。”
主子可是世子的第一個女人。
後來的女人再多,隻要不是正妻,怎麼可能會危機得到她的地位。
“再說了,世子隻是帶了個女人回來,又不一定會收進後院。”
“隻要世子還沒放出話來,就代表不了什麼。”生怕徐婉檸會鑽進牛角尖裡,惜雲簡直使出了渾身解數。
伺候了這些日子,她還是有些了解徐婉檸的。
她看似看重外物,最重權勢,其實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她心裡太孤傲,卻又注重感情,隻要她認為好的,可以毫不留餘地的對待,即便對方是一個陌生的人。
對權勢她打心底就沒有絲毫的敬畏感,即便麵對權勢滔天的世子,也沒有敬畏之心,似乎隻是將他當作尋常的夫君對待。
明明作為一個有著悲慘經曆的人,對權勢應該更敬畏才對。
她不知為何會認為世子對她同樣會如此,但是以她有限的眼界,能看得出來,世子的正妻絕對不可能會是她的。
那可是世子,聖上沒有皇子公主,且又已年邁,百年之後十有八九由世子繼位。權勢滔天,主子怎麼能將他與尋常人一般看待。
她早就想說了,可是主子一意孤行,似乎在看待什麼。不,或者說是在看待世子的決定。
有一種如果世子真的傷了她的心,她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定的感覺,即便對方是世子。
主子這般,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她不知為何會突然這麼覺得,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在惜雲的安慰聲中,徐婉檸眨了眨眼,緩緩回過神,扯了扯嘴角,在她的攙扶下緩緩坐會椅子上。
良久,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垂眸,長長的睫羽遮住了她眼神。
“主子。”惜雲擔憂不已。
“我無事。”徐婉檸擺手,表示無事。
她剛剛隻是一下子被驚到了,聽到這個信息的第一個反應,她是憤怒的。
但隨即,她突然想到,以她的身份,好像沒有資格說什麼。
不說她隻是一個侍妾,即便就是妻子,也沒有資格對此說什麼。
就因為,他是……世子。
徐婉檸垂眸,
她現在隻需要確定一件事,他是不是真的收了個女子,若真是,她就要考慮後麵的事了。
她不會允許與彆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即便這個男人的權勢再大,身份再不凡。
徐婉檸眼裡閃過一道堅決的光芒,再次站起來。
“走,我們去前院。”
紫竹院。
往日裡寧靜的院子此時顯得有些混亂嘈雜,正房大門打開,丫鬟們進進出出,神色凝重。
後罩房的小廚房更是混亂,粗使嬤嬤不停的往大鐵鍋裡添水,不忘指使小丫鬟添柴,本就是炎熱的夏季,廚房裡還煙霧繚繞,每個人的發鬢都滿是汗水,有些的衣裳更是浸透了。
卻沒一個人顧得上擦拭,煮熱水的煮熱水,熬藥的熬藥,煮出來的開水被丫鬟們倒進銅盆裡,然後端進前麵正房。
銅盆裡的水端進去的時候是清澈的,等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血水。
管家站在院子中央,臉上一直以來都掛著的和藹可親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中帶著凝重的表情。
世子外出一個多月,竟然受傷了,還陷入了昏迷。
他看到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都數不清楚,衣裳幾乎被鮮血浸透,這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危險的,卻是他腰腹間,將他身體從後往前穿透的一支箭矢。
剪頭透出來的那一端的血竟然不是紅色的,而是詭異的暗紫紅色。
那是劇毒。
好在,毒素雖然麻煩,但已經勉強穩住,後麵慢慢想辦法解了就是。就是留在身體的那支箭矢,十分麻煩。
上麵不僅帶有劇毒,還有倒刺,深嵌入體內,想要拔出來非常困難,稍不注意可能就會傷及肺腑。如果在京城還好,王府裡的府醫們是宮裡出來的,這種傷勢雖然嚴重,但是根本難不倒他們。
但是這次他們出來,畢竟要四處奔走,舟車勞頓,年齡大的府醫根本不能隨身帶著,所以帶出來的府醫是比較年輕的。年輕也意味能力有限,導致根本處理不好這個傷勢。
“希望那小大夫,真的有辦法吧!”管家眼簾微闔,雙手揣在腹前,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淮丹在廂房門前靠著柱子站著,一臉沉默的看著院子的人忙碌。
他沒有退下去,是在自責。
因為晏向澤會受傷,很大原因是因為他的疏忽。那時情況太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判斷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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