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徐婉檸便在酒來客棧安定下來。
因為身體不允許,接下來的兩個月,她連房門都沒有出去過。每天除了定時來給她送吃食的婆子,就隻有老板娘每天有空會時不時來看她一會,與她聊聊天。
因為不出去,她不知道,一個多月前,有一隊人馬曾來過小鎮,他們手上有畫像,在四處搜查外來的年輕女子。
但因為有老板娘的特意交代,徐婉檸有孕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因為她有孕,那對人馬直接將她放過,也就錯過了將她抓住的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很快,就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天已經很冷了,但安城並沒有下雪,隻是溫度驟降,要穿得厚重些。
距離徐婉檸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晏向澤還是不願意承認,她真的離開他了。
晌午,他再一次來到了西苑。惜雲與秋嬤嬤還依舊堅守在崗位上,每天都會起來打掃院子,整理房間,徐婉檸留在西苑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動,也不敢動。
雖然沒了主子在,但西苑的日子與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在閒暇時,大家總會忍不住想徐婉檸。
想她在外麵過得好不好,住的地方可還舒適,床榻有沒有夠軟乎,會不會難受得睡不著;天氣越發冷了,她會不會懶得添衣……
每每想到徐婉檸可能會過得艱難,會想回來,她們就會繼續起身整理她留下來的東西,怕她在外麵過不下去回來之後沒有熟悉的東西用。
晏向澤每日都會來,坐在徐婉檸最喜歡坐的榻上,闔眼休憩的時候在腦海裡想象她還在的日子,但可惜,這都是幻想。
人終究是不在了。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忍不住後悔,為什麼要欺瞞她,為什麼不能給她多一點時間……每每想到徐婉檸寧願跳崖離開,也不願意往他這裡多靠近一步,也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的畫麵,他的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他沒有去內室的床榻,因為他想徐婉檸的氣息還能停留得更久些。
東苑。
今日難得天氣晴朗,裴紓清便在院子裡飲茶賞花,冬天的院子雖然沒有夏季的繁雜豔麗,但是綠意盎然的美景也彆有一番滋味。
瑤琴捏著一封信走了過來,先是行了個禮,然後將信遞給裴紓清,低聲道。
“姑娘,老爺的來信!”
“爹爹?”裴紓清挑眉,放下茶杯,拿起信封拆開。
先是隨意瞟了一眼,裡麵的內容讓她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立刻端正身體,認真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她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最後緊緊握起拳頭,平日裡清麗的眼眸因為憤怒,染上了幾分慍色。
“荒唐!”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嚇得瑤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連忙跪下:“姑娘莫要生氣!”
“讓我怎麼不生氣?”裴紓清氣急,將手上的信封用力丟在地上,還覺得不夠解氣,又拿起茶杯也砸了下去。
輕薄精美的白瓷茶杯狠狠砸在信封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四分五裂。裡麵殘留的茶水灑出,將地麵的信紙打濕,上麵的字被暈染,很快便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看到她如此大動肝火,瑤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發如此大的火氣。
小姐平日裡都是很隨和清冷的一個人,信裡寫了什麼,讓她這麼生氣?
“姑娘?”瑤琴縮了縮脖子,小聲喊道。
“你起來,不關你的事!”瞥了瑤琴一眼,裴紓清也沒有心情安慰她,隻是道。
“是!”瑤琴不敢猶豫,連忙起身,走到裴紓清身後,替她輕輕地捏起額頭,讓她放鬆。
她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一會,就讓裴紓清冷靜了下來。
見她情緒穩定了些,瑤琴這才敢開口問:“姑娘,信裡寫什麼了,讓您這麼生氣?”
“信裡說,世子與皇上請奏,要將徐氏升為側妃!”裴紓清冷笑。
先不說徐氏跑了,已經犯了大忌諱。
就說她這個世子妃還沒過門呢,世子就要娶側妃,這是想置她於何地。
“世子爺也太過分了!”瑤琴瞪眼,眉毛擰在一起,咬牙。
“姑娘您才是世子妃,若世子爺真的這樣做,豈不是在將您的臉麵狠狠踩在腳下?”
“放心,皇上沒有同意!”裴紓清深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
“但世子爺這樣子還是太過於荒唐了。”瑤琴握拳,“徐氏不過是個爬床的侍妾,身份又低微,不過是小小知州府養的養女,如何能擔得起側妃這個身份?”
“這不是重點!”裴紓清抿嘴,腰肢雖然依舊挺直,但肩膀卻忍不住耷拉下來。她輕聲道:“皇上命令世子爺在萬壽節前回京,世子爺抗旨了!”
萬壽節在十一月中旬,現在都十一月初五了,還有不到十天,世子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瑤琴忍不住瞪大眼睛,“什麼?”
抗旨?
世子爺怎麼敢的?
“爹爹讓我去勸勸世子爺,皇上因為他的事,大發雷霆,氣急攻心,甚至……”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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