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之後。
次日,天還沒亮,溫月華就簡裝帶著人馬出發,日夜兼程兩日,減除中間因為出的一點小意外耗費的時間,總算在第三日早上抵達安城。
溫月華千裡迢迢、不辭勞苦的趕來,讓晏向澤震驚的同時不禁有些愧疚。
一進到屋裡,在下人們都退下之後,他毫不猶豫的跪倒在溫月華麵前:“兒子讓母親失望了。”
“我以為你不知道!”看著跪下麵前的兒子,那滿臉愧疚的樣子,讓溫月華忍不住閉上眼睛,生怕自己會心軟。
“母親!”晏向澤低著頭,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侍妾,就真的有這麼好嗎?”溫月華有些不理解。
晏向澤抿嘴,沒有說話。
看他抿著個嘴倔強的樣子,顯然是承認了,溫月華忍不住後退半步,身子一軟,差點就摔倒。
她自從當了王妃,除了每年的皇室狩獵、以及平日裡偶爾會陪王爺在京城外的狩獵場狩獵的日子,很少有機會騎馬,更不要說日夜兼程的騎了兩日。
她如今歲數也不小了,這麼一折騰,本來就有些受不了,心情再一激動,自然就受不住了。
“母親!”看到她這樣,晏向澤大驚失色,連忙扶住她。
抓著她的手,感受到她衣裳裡瘦弱無骨的手臂,他眼底的愧疚更加濃重。不再猶豫,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放到貴妃榻上。看到她有些乾裂的嘴唇,又連忙倒了一杯茶水,親自喂給她喝。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溫月華歎氣,心中忍不住軟了又軟,在喝了一杯茶之後,還是冷不下臉,隻好緩和了下表情,這才問。
“若是好,你為何就留不住她?”若是好,就應該更珍惜才對!
怎就弄成這樣!
晏向澤垂眸,好一會,他才悶著聲音道:“因為我騙了她,她失望了,我不想再讓她失望。”即便她看不到。
“所以,你就想要以側妃之位補償她?”
晏向澤抬眸,看了她一眼,點頭。
“蠢貨!”溫月華伸手,重重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力道之大,即便是晏向澤,也忍不住往後倒了倒。
“母親有沒有和你說過,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溫月華冷哼。
“你這樣子,先不說她看不看得到。就單單說你這種行為,如果我處在徐氏的位置,我也不會喜歡,會對你更加失望。”
“如此這般,我不僅要跑,我還要跑得遠遠的,死生不複相見最好。”
晏向澤錯愕抬頭,有些不敢相信溫月華能對他說出如此冷酷的話。
但看到溫月華冷漠的表情,他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表情有些不忿。
“你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看到他這個表情,溫月華挑眉。
“你知道,一個女人,最看重自己的夫君哪些地方嗎?”
“身份、地位、還有……對她的愛?”看著溫月華的眼睛,晏向澤有些遲疑的道。
“是也不是!”溫月華垂眸,看著他,又問了一句:“比如我,我最看重你父親哪一點,你知道嗎?”
“對你好,但不會毫無底線的對你好。”晏向澤毫不遲疑的道。
溫月華不止一次這麼和他說過這個,他記得很清楚。
他最開心的,就是他有一對恩愛的父母,在她小時候,母親最喜歡做的,就是抱著他與他說父親的各種糗事,說的時候雖然滿嘴都是埋怨與不滿還有搞怪,但眉眼間的幸福,卻是誰都能感受得出來。
“沒錯。”見他記得如此清楚,溫月華表情稍霽:“你父親對我好,前提是我所有的行為不會牽連到其餘人,更不要說是百姓。”
“我記得,當年我身體不適,病情嚴重到連床都下不了,差不多過了半年才好一些。”
“你父親他當時是怎麼做的呢,他為了照顧我,整整兩個多月都沒有上朝。那兩個月裡,為了給我解悶、逗我開心,他白日給我舞劍說朝中各府發生的好笑事情,但我不舒服的時候不喜歡這些,隻喜歡些文雅的趣事,為此他特意學了吹笛子,想要吹笛子給我聽。”
“可惜他一個大老爺們,一隻大掌抵得上彆人的兩隻,想要控製一支最多拇指大的竹笛本就是難事,指腹、虎口上還滿是因為常年拿刀握槍的粗繭。粗繭粗糙乾硬,總是在笛子上打滑,他想要堵住聲孔就是件難事,更不要說還要靈活變通吹奏出完整的一首曲子了。”
“我打趣他說你這種粗俗莽夫,是吹不了這小小的笛子的,他不信,偏偏就跟那笛子強了起來。”說到這個的時候,溫月華臉上的笑容雖然淡淡的,但其中的溫柔與幸福任誰看了都能感受得到,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晏向澤有些懵,因為這個事情溫月華從來沒有和他說過,甚至他都沒有聽說過他父親會吹笛子。
想到這,他忍不住問:“母親,為何我沒有聽過父親給您吹笛子?”以父親的為人,他學了,應該會時常顯擺才對,可偏偏他從未聽過。
“因為他沒學成。”溫月華搖頭,繼續道:“你父親雖然想要吹笛給我聽,但後來,我先是病情加重,陷入了昏迷,因為太過於緊張我,他整日整日守著,顧不得學。還有就是,我好不容易從昏迷醒來,未等到病情好轉,他卻有事離開了。為了剿除一窩山匪,他帶兵在外,一直到我病都好了快有小半年了,他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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