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第二日，三位總管都到了莊子。
不過半日，便又都臉色凝重的離開。
莊子的計劃進行得如火如荼，因為徐婉檸是靠飼養牲禽起家，每年逢各種天氣變化交際之時，各處莊子的牲禽沒少因為各種原因死掉。但因為徐婉檸一直有一種比較科學的飼養方法，又懂得及時抽身斷舍，所以損失並不是很大。
但這一次，徐婉檸根本不敢冒險。
隨著三位總管的離開，滯留在各個莊子還沒賣出的牲禽，基本全部進行隔離，根據不同的數量劃分圈養，讓人隔空飼養。
少部分看著情況不對的，直接宰殺火燒掩埋。
但可惜，完全聽從的人畢竟不是全部，一些距離甚遠的莊子，那些個雇工根本舍不得讓那些大型牲畜因為一些平日完全無關痛癢的症狀，就這樣被宰殺然後燒掉，於是選擇了隱瞞，隻是進行基本隔離隔離……對此，徐婉檸一無所知。
或許知道，畢竟人性這種東西挺難說的。但山高皇帝遠，好言難勸餓死鬼，他們不聽勸，徐婉檸也沒辦法，隻希望他們真的聽勸，最起碼進行基本的殺菌消毒與衛生保護，減少病菌的接觸。
在處理好莊子的事之後，又過了兩日，天上的太陽依舊熱烈，空氣中的水汽好像永遠也不會乾，彌漫在空氣中，在經過陽光的炙烤，濕噠噠又悶熱的感覺，讓人恍若處在一個巨大的蒸籠。
徐婉檸看著著急，卻根本沒有辦法，隻能派人不斷去收購一些基本的藥材。最起碼，若是真出事，購買的藥材能夠控製一段時間，不會這麼快出現哄抬虛價的情況。
她有錢，又舍得花，加之災疫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藥材價格和以往差不多，最多就是因為江南連綿的大雨，很多人感染了風寒，治風寒的藥材價格虛高了一些。
也隻是一些，徐婉檸不管是治風寒還是治高熱的，隻要是那種涉獵範圍較廣的藥材，都給收購了，很快就收購到了將近五萬兩的藥材。可以說直接將江南一帶閒散的藥材全部打包了，甚至連在靠北一些地方的城鎮，隻要交通便利的，也購買了不少藥材，讓他們運回莊子裡放置著，讓那些藥販子賺了不少。
雖說藥材買下了，但是想要全部到手，還得需要一些時日給那些商家調動才行，但錢交付了，東西就算到手了一半，也算安心了些。
在確定一切布置都妥當之後，徐婉檸回到府中，又收購了一大批物資放在府裡，將莫娘請到徐府，本來想讓她在府裡待著，等這詭異的天氣恢複了再走。
但莫娘覺得，災疫不一定出現，她就這樣呆在府裡也不是個事，而且客棧裡也有給了她幾十年的人，總不能就不管了，所以還是回了客棧。
徐婉檸無奈，也擰不過她，隻能跟她說了些注意的地方，讓她回去讓底下的人照做，減少可能感染到疾病的途徑，又給了她一些能增強抵抗力的藥劑，就讓她回去了。
莫娘離開，徐婉檸就開始閉府謝客。
從她發現不對再到閉門謝客，用時五天。
翌日，依舊太陽高照，空氣還是又悶又熱，晏雲廷終於發現了不對。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豔陽高照，神色凝重：“不對勁啊！”
“是不對了些。”林渺雲上前，手上捏著把精致的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表情同樣凝重無比，“前麵下了將近一個月的雨，荒野不知道被淹死了多少野畜，現在又是曝曬。我今早出門，外麵到處都是惡臭……”
“如此，就怕會有意外。”她性子直接，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直接將晏雲廷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
大災之後必有疫！
連林渺雲都能看得出來不對，更彆說晏雲廷了。想要知道會不會有災疫，顯然是去各個地方的藥房查探最為保險。
但查探信息隻是開始，得有懂行的人來才行。他當機立斷，一連串的命令就遞了下去。
派人快馬加鞭去各地查探災後情況，又用飛鴿傳信到京城，讓京城的人安排禦醫過來……
等他閒下來，已經到了晌午。
終於等到他來用膳，看著他麵容疲憊，神情卻放鬆，知道沒有什麼大事，林渺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嗔罵：“你就不能顧著自個兒身體，再去想彆的嗎？”
“都多大的人了，連用膳這種小事還要我日日看著盯著才行！”
看著在那裡不停地說著的林渺雲，晏雲廷嘴角微勾，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放在掌心，感動道：“辛苦你了！”
林渺雲聲音一頓，看著他明明十分疲憊，卻還是怕她擔憂，強忍著困倦來陪她，忍不住心中一軟，微微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隻是道：“吃飯吧！”
飯後。
晏雲廷坐到榻上，繼續看自己從流星書社買來的小說。
“感覺這裡很快就要亂了，我們要不要離開？”將解膩消暑的花茶放在他麵前，林渺雲走到他對麵坐下，問。
“離開乾什麼？”晏雲廷頭也不抬，眼睛根本舍不得離開書麵。
“你說乾什麼！”見他心思根本不放在她這裡，林渺雲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晏雲廷抬頭，皺眉，好一會，搖頭，“不離開。”
感覺有些口乾，他放下書，端起茶抿了兩口，然後才道：“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若哪裡亂了，我們就離開哪裡，枉費我前麵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受百姓供養幾十年。”
“我做不出來這事。”
“子淵快到了吧？”林渺雲眼眸微轉，看著外麵在勤勤懇懇地掃灑的下人，突然道。
晏雲廷皺眉，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動。
“你在這，子淵也要過來了，京城就隻剩皇弟一個人。這裡的水遲早會被攪渾，離開才是正確的。”林渺雲歎氣。
“要不讓他回去？”晏雲廷若有所思。
“你覺得他會聽話？”林渺雲嘴角微勾。
“難辦啊！”晏雲廷歎氣，看向林渺雲，“要不你先離開？”
“你身體不好，留在這裡不安全，離開我也放心。”越想也覺得很這樣很好，晏雲廷連連點頭。
“你想氣死我早說！”林渺雲“噌”第一下，站起來，白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內室。
晏雲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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